郑赐胆小。
他一听到那玩意竟是有毒,人就差点要晕过去。
因为当初,自个儿可是亲眼见到那夜明珠的。
对那玩意,迄今郑赐都难以忘怀,心里还一直赞叹着,世间竟有这样的宝物。
可哪里想到,张安世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竟是拿去害人用的。
难怪这几日,他总是感觉到疲惫无力,精神不振。
郑赐起初,还以为只是偶染了风寒。
不过其实到底是不是那夜明珠的影响,他也说不清。
可对郑赐而言,其实这都不要紧,因为他想活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老夫还想寿终正寝呢!
或许是因为听闻到了噩耗的缘故,所以现在的郑赐,眼神发直,脸色异常苍白,看着就像一个活死人一般。
众人看向他,陡然察觉到,这位郑部堂,却不知何种缘故,竟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那御史陈佳,一时无词,只能皱着眉头,一脸无语地看向郑赐。
张安世听罢,却只觉得郑赐十有八九,是心理作用。
于是,便安慰他道:“郑公,你别怕,那珠子,不会害你的,你没发现,那珠子是装在一个盒子里头的吗?这盒子,乃是特制的,就是为了防止那珠子的毒给暴露出来,郑公别慌。”
郑赐听罢,顿时哀嚎道:“可可是那盒子,老夫老夫打开了。”
他说着这话,面如死灰,这下好了,自己作死,碰瓷都找不到冤大头了。
张安世立即道:“什么,你竟打开了盒子?哎这可不关我的事,那盒子,我可是特意让人密封了的,是你自己干的好事。”
郑赐一脸绝望之色,却定定地看着张安世道:“不知安南侯,是否有解毒之法?老夫老夫”
张安世很直接地击碎了他的希望,道:“这毒无药可解。”
此话一出,郑赐双目便开始不断地上翻,有随时要昏厥的迹象。
张安世觉得自己终究是心软的,好心安慰他道:“可若只是偶尔接触一下,这毒性并不深,至多也只是对健康有一些的影响而已,放心,死不了的。”
说完这番话,郑赐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脸色也开始微微有了几分红润。
可张安世似乎怕被郑赐讹上,立即又开始做出免责声明:“可话又说回来,倘若郑公您有什么好歹,那也肯定是郑公您自己身体不好,可怪不得我的。”
这话又将郑赐一下子推到了深渊。
因为他无法预知,张安世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话是推诿之词。
郑赐虽胆可也是聪明人,更是打太极的高手,正因如此,在他耳中,张安世这番话,却好像说,其实这珠子是有毒的,你可能活不长了,但是为了推诿,张安世就咬死了说这绝对没有毒,若是有什么好歹,那是你郑赐的事,和他张安世一丁点的关系也没有。
郑赐:“”
这郑赐历来惜命,听到这话,哪还顾得上其他?怒吼一声:“张安世,你害我性命。”
说罢,张牙舞爪。
好在众人无语之际,却还是反应过来。
大家的性情,总是折中,在朝堂上斗嘴,大家可能觉得过瘾,可若是突然有人想要暴起伤人,那就不行了。
于是距离郑赐不远的大臣纷纷拦住郑赐,这个道:“郑公,郑公,注意臣仪,这不是还没毒死吗?”
“是啊,是啊,有什么好计较的?这事我看大家都有错,怪安南候没说清楚,可也怪郑公您非要私自打开盒子,我看啊,大家都有错,就等于大家都没错,算了
,算了。”
郑赐只觉得有些眩晕,他好像感觉到自己身子脏了,体内似有什么毒素在涌动。
于是在激动过后,便觉得自己头沈得厉害,似乎自己真的中毒了,于是口里发出:哎哟,哎哟的声音。
整个人,瞬间萎靡了一样,身子开始哆嗦,两腿像是已无法承受自己的身躯,哆嗦起来。
众人见他这个样子,心说这毒真厉害。
可张安世大喝一声:“我看郑公病了,得要开膛破肚,赶紧抢救才行。”
此言一出,郑赐猛然打了个激灵,像如梦初醒,一下子人又精神了一些,拨开了身边要搀扶他的人,乖乖站定,一言不发。
张安世笑了笑,却是旋即看向那陈佳,笑着道:“陈御史说我冒功这个是非曲直,自有分说。我张安世受这不白之冤,这事总要有个说法。要不这样,我再制一个珠子,让陈公来试一试,就让这珠子,教陈公带在身上一个月,陈公若是能无灾无病,便算我张安世丧尽天良,冒功如何?”
陈佳的脸色是又青又白,眼见郑赐如此,哪里还敢多嘴?努力地憋住火气,立即道:“不是冒功就不是冒功,安南侯为何斤斤计较?”
经历了一场闹剧,君臣们总算冷静了下来。
很快,他们便意识到,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