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当面审出一点什么,若是直接大庭广众之下审问,真说出点什么,传了出去,朱棣觉得自己的这一张老脸,真没处搁了。
可现在不审,不代表在诏狱里,就不会问出其他的事来。
朱棣收回心神,又道:“朕见你无恙,也就放心了。张安世,好生照料太子。”
张安世道:“陛下,那位许太医,这些日子,还需借重他。”
朱棣便抬眼看着身边的一个宦官道:“那个姓许的,死了没有?”
宦官道:“还没死呢,就是……那一拳打的太厉害,伤势看上去……”
朱棣利落地道:“没死就成,待会儿,再召回来,继续侍候太子。”
“奴婢遵旨。”
朱棣这时拍了拍朱高炽的肩,温声道:“好生养着,过几日,朕再来看你。”
朱高炽感激地道:“儿臣令父皇担忧,实在万死之罪。”
朱棣深深地看了朱高炽一眼:“你有一个好妃子,也养了一个好妻弟。”
说罢,头也不回,一脸阴郁的便走。
朱高炽本还想要起来,亲自将朱棣送出东宫去,不过却被随朱棣来的宦官拦住了,道:“太子殿下还是好生休息吧。”
张安世也在一旁劝:“是啊,姐夫……你大病在身,要好好养着。”
朱高炽这才点头。
等朱棣的随从们都随扈而去。
那赵王脸色惨然,魂不守舍的样子,最后也怏怏而去。
张安世这才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去摸朱瞻基的脑袋,微笑着道:“咋样,你阿舅如何,厉害不厉害,钦佩不钦佩?”
“人来……人来……咳咳……”
就在这个时候,朱高炽突的叫了起来,指了指一旁的宦官。
几个在这里伺候的宦官,连忙上前。
朱高炽却道:“拿……拿住,别让他跑了,咳咳……”
几个宦官便毫不犹豫地立即扑将上来。
还没反应过来情况的张安世,顿时嚎叫:“姐夫,姐夫,你这是要做什么?”
说罢,又看向一旁的太子妃张氏:“阿姐,阿姐……你看看……”
张氏此时面若寒霜,凤眸如刀子一般锋利。
这目光,令张安世浑身抖了抖,便又看向站在身边的朱瞻基,大呼道:“朱瞻基,你张开眼好好看看,瞧一瞧什么叫狡兔死,走狗烹。你记着,阿舅最心疼的是……”
朱高炽依旧咳了咳,或许是因为动了情绪,所以咳嗽得比方才更厉害。
他缓了缓,才道:“去,赶紧去库里预备妥东西……将他绑了,去魏国公府。”
张安世顿时明白了什么,忙道:“今日不是良辰吉日啊。”
张氏道:“管他什么日子,立即提亲,岁末赶紧成亲,等入了洞房,生了孩子,我才懒得管你,今日说什么也不容你撒泼耍赖。”
朱高炽此时虽是虚弱,却也掷地有声地道:“你留下了血脉,本宫和你阿姐总也放心一些了。”
朱瞻基叉着手,气鼓鼓地道:“阿舅,你就知道惹父亲和母妃生气。”
张安世垂头丧气地道:“是,是,是,我知道了,我这几日便去提亲,我说到做到。姐夫,你还是歇着吧,现在你还在病中呢。”
张氏见他说得真心诚意,而她此时依旧还忧心着太子的身体,这才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没有人逼你!”
张安世道:“对对对,都是我自愿的,我长这么大还没娶媳妇,我寝食难安,何况……我惦记着徐家的姑娘很久了,一直盼着去提亲,再不提亲,我要发疯了。”
朱高炽转怒为喜,对那些捉住张安世的宦官们挥了挥手,便道:“好,那就信你一次!哎,我肚中饥饿了。”
张安世伸了伸展方才被捉住的手脚,口里道:“现在可不能吃东西,还需养一些时日,让许太医来,他有办法。”
朱高炽一听,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张安世笑道:“姐夫,这也没啥,许太医很专业的,当初服侍过陛下,如今又服侍姐夫……保管舒坦。”
朱高炽默不作声。
张安世又道:“我想起那该死的姓周的了,待会儿好好审审他,姐夫,我过两日再来探望你。”
说罢,再不敢迟疑,一熘烟地逃之夭夭了。
只是张安世的幸运,并没有多久。
次日,陈礼又匆匆地寻到他:“侯爷,侯爷,不妙了,北镇抚司那边,许多校尉和缇骑,都聚着吵闹。”
张安世皱眉道:“怎么,这些人想做什么?”
“他们听闻……以后新进来的,都是正牌的校尉,还要考试,他们倒像是杂役了,因此有人怂恿着……说是不甘,要讨要一个说法。”
张安世便冷笑道:“反了他们。”
顿了顿,张安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