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舅,你为何要害郑师傅?”
“我没有害他。”张安世一脸认真地道:“我这是救他。”
“救他?”朱瞻基眨眨眼。
张安世道:“他的儿子,还有他的亲族,仗着他是你的师傅,在京城横行不法,比我们三凶……不,是四凶还坏,可谓是恶贯满盈,迟早有一天,他要被自己的儿子和亲族给害了,你看现在好了,这些人不是死就是残废,害不着他了,可不是为了他好吗?”
朱瞻基皱了皱头,又开始陷入了沉思。
理好像是这么一个理,就是……
趁着朱瞻基琢磨的功夫,张安世已一熘烟的跑了,只丢下一句话:“好外甥,舅舅还有公务在身,再会。”
…………
朱金又被张安世叫了来。
张安世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人已找了,不过……还有许多侯爷您交代的事,让他们学呢,侯爷放心……三五日内,就可以办妥当。”
张安世点头:“哎,你也不容易,等办完了这件事,我准你半天假,你歇一歇,可不要累着自己,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难得张安世如此嘘寒问暖,朱金有些感动:“能为侯爷效命,小的便是赴汤蹈火也甘愿……”
张安世道:“少啰嗦,赶紧去干活吧,找到的人,一定不要让他们出差错。除此之外,钱庄你今日也要去一趟,现在正是咱们钱庄扩张的大好时机,不能错过了。噢,还有船运那边………有些帐好像对不上,你办完了钱庄的事,顺道去处理一下。”
朱金点头哈腰:“是,是……小的……小的一定尽力而为。”
张安世又叹息道:“你一定觉得自己很辛苦吧,可有什么法子呢,你是我的左膀右臂嘛,我离不开你。”
朱金顿时斗志昂扬:“士为知己者死,就为这话,小的便是死也甘之如饴了。”
给朱金打了鸡血之后,张安世又一次回到了这座宅子设置的地牢。
在这里,千户陈礼亲自动刑。
而吕震几乎是供认不讳。
连陈礼都不禁有些怀疑,见张安世来,便道:“侯爷,卑下觉得他该招供的应该都招供了,实在问不出其他了。”
张安世皱着眉摇了摇头道:“不,我觉得应该还藏着什么。”
陈礼便道:“是,肯定还藏着什么,侯爷你去歇息,小的保管教他开口,”
张安世瞪他一眼道:“你少拿在锦衣卫的那一套来湖弄我,屈打成招没有用。”
陈礼大为尴尬。
张安世道:“给他清洗一下,吃点东西,我跟他谈一谈吧。”
过了小半时辰。
在一处小厅里,一脸憔悴的吕震被请了来,他几乎站不住,两个校尉搀扶着他坐下。
张安世道:“给他斟茶。”
一个校尉便奉茶来。
张安世叹口气道:“你这是何苦呢,堂堂礼部尚书,竟到今日这个境地。”
“愿赌服输。”吕震一脸沮丧地道:“如今只求速死。”
张安世道:“你心里还藏着什么事吧,你若是说出来,坦白从宽,我一定上奏陛下,至少……可以保你家人。”
吕震听罢,却不为所动:“这些话,若是说给其他人听,或许他们会相信,可是………侯爷,你认为老夫会相信吗?”
他闭上眼睛,接着道:“当老夫东窗事发的时候,便知道……一切侥幸都没有了,无非是怎么死的区别而已。何况老夫该说的都已说了,侯爷又何必这样苦苦相逼?”
任何人听了吕震此时的一番话,都不禁为之动情,因为他是哽咽着说出来的,看来那陈礼的手段确实非同一般。
张安世却是道:“是吗?这样说来,你在北平的时候,就通过互市,勾结了蒙古鞑靼部,与你接触的人是谁?”
吕震道:“鞑靼部的本雅失里汗,他早有一统蒙古,恢复北元的大志,所以听闻中原之中还有许多像老夫这样的大元遗臣,很是高兴,暗中给了老夫不少赏赐,并且许诺,将来封我为中书右宰相。”
张安世笑吟吟地看着吕震道:“你交代了不少人是你的同党,而这些同党,倒都没有冤枉他们,他们也都交代,他们愿意匡扶前元,为鞑靼部效力………不过我觉得,还有一些事,你没有说。”
吕震道:“老夫到了今日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侯爷何故逼迫至此。”
张安世道:“那些银子,你是如何筹措的?”
“一方面,是暗中输出一些生铁以及茶叶等物至大漠,而大漠那边,给我们供应皮毛,借此牟了一些好处。除此之外……便是鞑靼部手头有一些财富,愿为老夫壮一壮声势。”
“他们有这么多银子?”张安世冷笑。
吕震道:“积少成多,账目的事,老夫管的少,都是下头的人处置。”
张安世叹了口气道:“你一定听说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