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校。
考中烂校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不够努力,而是特么的别人比他更卷。
他不禁羡慕此时的顾兴祖,生长在一群读书人还真以做文章的态度来参加科举的时代,顾兴祖是幸运的。
晚生个几十年,那些读书人中的牲口们一旦察觉到了其中的诀窍,开始绞尽脑汁地进行应试教育的时候,顾兴祖这种半路出家的所谓读书人,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不管顾兴祖努力的成效有没有用,在万众期待中,恩科即将开始。
杨士奇感觉自己好像在犯罪,所以当张安世兴冲冲地去给顾兴祖以监生的名义报名时,杨士奇躲了起来,生怕被人瞧见。
他的心理素质不高,这一点和历史上历经数朝,屹立不倒的宰辅杨士奇还有很大的差距。
当然,张安世相信,人是会成长的,现在的杨士奇,只是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捶打,生活会教育他怎么变成一个厚脸皮的老油条的。
此时,在武楼里。
一封五军都督府和兵部一道进上的章程,被送到了朱棣的案头上。
朱棣显然对此尤为关心。
所以深知陛下心思的亦失哈,将这份章程放在了奏疏的第一位。
朱棣郑重其事地拿起,随即大抵看过了章程一眼,而后皱眉:“张辅封侯?任都指挥使?”
亦失哈只道:“奴婢不敢妄议国事。”
朱棣满意地点点头:“无妨,你只要不胡言乱语即可,还有这个张宽调任宣府,唔,此战论起来,确实不如边镇的大战那般规模宏大,可保了一方平安,功劳也不小,给他封一个伯吧不必世袭罔替。”
亦失哈便笑着道:“他若晓得,定不知多感激涕零。”
朱棣继续看下去,询问每一个有功的将士。
几乎都在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赏赐。
亦失哈面上看着平静无波,可心里不免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张安世是首功,排在第一位,陛下没有过问张安世,而直接从张辅这儿论功,却不知陛下是什么心思。
待章程从头至尾看过之后,朱棣又翻了回去,目光落在了首功张安世这儿。
他眯着眼,目中忽明忽暗,似在深思。
突然,朱棣道:“他娘的,这家伙溜须拍马的功夫竟也不在张辅之下,听的朕差点飘飘然,把持不住自己了。”
“啊”亦失哈惊诧道:“奴婢倒以为,张安世所言,未必全然是溜须拍马,他每一次见了陛下,那看陛下的眼神,都都咋说呢,都像是敬仰无比的样子。”
朱棣发自内心地失笑,道:“你还观察这个?”
亦失哈干笑道:“奴婢只偶尔看见。”
朱棣的心情显然很好,便笑道:“他确实许多想法,都和朕不谋而合,所以他算是知朕的。至于他的功劳,兵部这边,议定赐他田地,还有银两,除此之外,加封一个侯爵,只是这侯爵却非世袭罔替,朕以为,这不妥当。”
亦失哈道:“臣子们的生死荣辱,都在陛下一念之间,自然陛下圣裁最好。”
朱棣思量着,口里道:“这小子是个能干的人,朕对他另有安排”
说罢,朱棣粗暴地提起朱笔,将兵部和五军都督府叙功的建言都直接划掉。
思量片刻后,便自己提了朱笔,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段,方才将这章程合上,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才耸耸肩道:“将这章程送文渊阁抄录,随即昭告天下。”
“奴婢遵旨。”亦失哈忙道。
“还有一事”亦失哈突然想起什么。
朱棣瞥了他一眼:“嗯?”
亦失哈道:“还有一份是太子殿下进上的奏疏,就在这本章程之下。”
太子的奏疏,本该排在第一,不过亦失哈这一次自作了主张,只是他自觉得,自己应当提醒一下陛下。
朱棣听罢,笑了笑,一面打开奏疏,一面道:“他这科举的事,办的如何,是否顾此失彼,进退失据?”
亦失哈道:“太子殿下一向稳重,应当不会出什么大错。”
朱棣摇摇头,道:“你呀,总是为别人说话,为太子说好话,为汉王也说,张安世也不吝溢美之词,仿佛这宫外头,就没几个坏人似的。”
“科举这事,可不简单,朕推给太子,一方面确实是难,太难了,连朕都没想好如何善了。这另一方面,则是借此磨砺一下太子!此次科举可不是考教,只是想让他知道,将来他克继大统,教他烦恼的事可多着呢,让他吃一吃苦头也好,他多吃一些苦头,朕的孙儿便可多做几年太平天子了。”
亦失哈:“”
朱棣看过了奏疏,表情却又凝重起来,道:“这份奏疏,太子竟恰好提及到了皇孙,说是皇孙年纪不小了,也该读书了,应择良师嗯”
亦失哈道:“小主确实好似一下子长大了不少,是早慧之人。”
朱棣道:“这事儿,可不能小看,给他挑选的师傅,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