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人,这宽仁就在朱棣的身上了。
朱棣沉吟道:“朕确实不是嗜杀之人,朱允文这不肖子,若太祖高皇帝和皇兄在世,只怕也绝不会将这差点坏了江山社稷的不肖子留在世上。可终究朕不是太祖高皇帝,也不是故去的皇兄,朕只是他的四叔而已,叔叔杀侄子,终究不免为人所笑,即便这件事没人知道,朕也于心不安。”
姚广孝道:“陛下慈心,希望那朱允文能够有所感受。”
朱棣又道:“何况这朱允文已成了方外之人,他已剃度为僧,这天下早已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杀一个无用之人做什么,只是……这个人得要周详地进行安排,免生事端才好。”
姚广孝便道:“那么陛下的意思是……”
朱棣道:“让他继续出家吧,安置在某处寺庙之中。”
朱棣叹了口气,又道:“你看哪个寺庙为好?”
“这……”姚广孝道:“这倒是将臣难住了,这毕竟是陛下的家事。”
朱棣道:“那就在庆寿寺吧,留在你那儿。”
靖难之后,朱棣曾命姚广孝蓄发还俗,被姚广孝拒绝。朱棣又赐他府邸、宫女。可姚广孝仍不接受,只是居住在寺庙中,上朝时便穿上朝服,退朝后仍换回僧衣。
姚广孝所居住的寺庙,正是庆寿寺。
姚广孝有些为难,不过他倒没有启齿拒绝。
朱棣道:“你不必约束他,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来他现在也学聪明了,退一万步,若是他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呵……非是朕刚愎自用,这区区一僧,朕还是能够轻松应对的。不过……”
朱棣顿了顿,眼里勐地流露出了一丝暖色,道:“替朕照顾好他的起居吧,他毕竟……是皇兄的儿子。”
姚广孝是了解朱棣的,并没有多言,便颔首:“臣遵旨。”
朱棣随即又道:“这一次,功勋最卓着的,便是张安世。他年纪不小啦,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朕不能再让他继续无所事事了,思来想去,还是给他一个官职才好,免得他四处惹事生非,勾搭良家妇人。”
姚广孝诧异道:“张安世还勾搭过良家?”
朱棣道:“今日没有,他日或许有呢?”
姚广孝:“……”
“总而言之。”朱棣道:“要让他收收心,所以朕这才来问你,该让他做一些什么,才对他有益。”
姚广孝知道,陛下只和自己商议大事。
现在既然在张安世的事情上求教,这就证明,张安世这个人对陛下而言,十分重要。
此时还在明初,皇亲国戚和武臣们还没有被防范起来。
不说张安世这样的太子妻弟,这许多驸马,其实现在都手握了权柄,有的甚至因功而封侯,也有人入朝为官。
直到土木堡之变之后,外戚与勋臣才彻底地退出了朝廷之外。
姚广孝倒是认真起来,思量片刻,才道:“臣以为,这最重要的是,陛下希望他成为什么样的人。”
朱棣想了想道:“太子暗弱,有妇人之仁,朕很担心太子也和那朱允文一样,受了人骗。”
姚广孝心里了然,道:“陛下又打算赐他几品官职。”
朱棣道:“此子年纪轻轻,起初不必给他加太多担子,这男子啊,还没有成家,没有娶妻生子,总感觉还不够牢靠。”
姚广孝深深看了朱棣一眼,沉吟片刻,便道:“臣有一个主意……”
…………
张安世一早醒来,勐地想到自己已不在宫中了。
突然……心里居然有点小小的失落。
贾宝玉初试云雨还没有讲完呢。
人生好像突然之间,断了一截,竟有些索然无味起来了。
于是他怏怏地在张三人等的服侍之下穿衣漱口。
不多时,便有宦官匆匆而来。
这宦官高声唱喏:“张安世……有旨意。”
张安世哪里还敢怠慢,接旨不积极,下辈子吃半辈子牢饭。
他可算是见识过朱棣的手腕的。
张安世便忙匆匆至中门,教人摆了香桉,那宦官见了张安世,眉开眼笑,道:“恭喜,恭喜……恭喜承恩伯。”
张安世道:“喜从何来,你倒念了旨意再说。”
宦官便道:“是口谕,不是正经的旨意。”
张安世闻言:“好,我恭听着。”
宦官道:“陛下谕曰:承恩伯张安世,有大功,赐地千亩,赏钱三十万。”
张安世听罢,颇有几分失望。
宦官道:“还有呢,承恩伯别急。”
张安世瞪大眼睛:“你他娘的断断续续的,咋就不一口气说完,你前列腺有问题吗?”
转眼之间,张安世发现对方好像真的没有前列腺。
………………
我手贱,就不该刷新闻,耽误了码字,以后不会了,安安心心码字,抱歉,能求张月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