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要跟着大部队离开的时候,忽然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沉默的男孩依旧盘坐在蒲团上,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神圣之战带来的灾厄,哪怕是两位天灾遇到袭击都没能让他动容,他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的,只是凝视着寺庙前的石碑,念诵着一段古老的佛经。
夏稚就守在他的身边,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可疑,非常可疑。
虽然这个反应并不能代表有问题,但直觉却让人觉得不对劲。
“记住这个人,嬴家的嬴长苏。”
牧诗羽吩咐了一句,转身离去:“回头找人严查。”
“哦哦。”
牧之浩回头看了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待到禅院里的年轻人们都散的差不多了,嬴长生踏破雨水走过来。
夏稚下意识地起身,紧张说道:“现在该怎么办?”
“我有事要离开一趟,你在这里守着他。”
嬴长生瞥了她一眼:“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顾……我弟弟。”
夏稚一愣,指着自己:“我?靠我这个菜鸡?”
像她这种一看就是跑龙套的小卡拉咪,不是第一个嗝屁的就不错了。
哪里还能保护别人。
“嗯,因为他相信你。”
嬴长生递给她一把伞,转身离去:“别让他失望。”
说完,他消失在了寺庙的风雨里。
电光划破天际,夏稚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还是把那柄伞撑了起来,给身边的少年遮风挡雨,滴咕道:“喂,你到底在干嘛啊?”
顾见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自始至终他都在盯着面前的那座石碑,金色的碑文仿佛在夜色里发生了神异的变化,拼凑起来是一段古老的佛经,他轻声呢喃:“佛土生五色茎,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犹如莲花不着水,亦如日月不住空。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随着他诵读着佛经,他的双手也在胸前捏着古怪的法印。
九个古朴的法印,交错变幻。
他的动作并不标准,甚至可以说是僵硬。
分明是如此简单的动作,手指却仿佛不听使唤一般,剧烈的颤动。
他越来越急躁,恍忽间仿佛看到了一缕金光在黑暗里亮起。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位气度深远的女人盘坐在他的对面。
“别急,耐心点。”
那个女人的嗓音如幻觉般响起。
一点点悉心教导着他,如何精准的捏出那些法印。
顾见临的呼吸逐渐平稳,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手印捏得愈发的娴熟。
夏稚还以为他着魔般窃窃私语,低头一看却在他空洞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涛骇浪般的愤怒和悲伤,那种汹涌的情感让她一时间愣住了。
“原来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一定很难过吧。”
她取出纸巾擦拭着他的脸,安慰道:“别难过啊,我不是在这里陪你吗?说起来,你居然是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她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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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坟墓里,顾见临的确是陷入了苦战。
他拔刀快闪,缠绕着血气的鬼刀在黑暗里掀起呼啸的狂潮,顷刻间撕碎了扑面而来的元素乱流,却依旧被狂暴的余波震得倒退,伏行在废墟里。
当冰雹的咆孝和烈焰的龙卷混合袭来,他如流星经天般在狭窄的甬道里反复弹跳,撕裂时空的刀锋把冰棱和火蛇拦腰切断,刀速快到连轨迹都是扭曲的,可见对方的攻势激烈。
轰隆,时空坍塌下去,吞没了一切的元素。
沙尘混合着风暴再次,却被龙吟般的魂魄刀鸣震散,终于暂时创造出一点喘息的时间。
他落地蹲伏,吐出一口浊气,反手把刀插入地面,浑身冒出血红的蒸汽。
那是血和汗混合蒸发的气体。
四面八方都是狰狞的鬼影,可怖的鬼脸吞吐着狂暴的元素乱流,磅礴的精神意念构筑成力场,在一定程度上杜绝了场内高速移动的可能性,宛若囚牢。
这是鬼车始祖施展出的禁咒,她竟然能够以一化九制造出九尊幻影。
“你还剩下多少灵性……或者说,你还能继续支撑进化论的消耗么?”
黑暗里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鬼车的俊美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在等什么,但等下去的结果只会是我赢。”
他的嗓音平静,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有氧运动:“曾经也有个人像你一样,不自量力的来挑战神明,可惜终究是输了。哪怕有至尊的馈赠又如何,你只有短短十七年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