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地嘱咐着苏午。
苏午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师兄,我给你缝了几件衣服,都是粗布料子的,你往来奔走,穿那几件衣服,可以减少些磨损,更耐穿些。”青苗看着苏午,亦跟着说了几句,“床褥包袱都打整好了,也放在马车里了。”
走到山下,
秀秀把一直藏着的一个小布包拿出来,递给了苏午。
她不会说话,便朝苏午比划着‘心灯印’的手势。
苏午捏了捏布包,能感觉到里面有个硬扎的物什,他猜不出秀秀给自己准备了什么,但也未当面打开小师妹送给自己的礼物,认真地将东西收了起来。
他看向李珠儿,
李珠儿将一缕从额角垂落的发丝绾到耳后,
她抬眼与苏午对视了片刻。
嘴唇嗫嚅着,片刻后才道:“吃的穿的,喝的用的,师弟师姐他们都给你准备了,我也没什么好帮你准备的了,就祝师兄你一路顺风,马到成功吧!”
“好。”
苏午笑着应了一声,看到老道长已经钻进马车里,他也跟着坐在了马车前。
“保重!
不用送了!”
青苗看着马车遮挡住了大师兄的身形,她回头去看珠儿,看到珠儿眼眶通红,叹了口气,道:“珠儿,马车是你找好手艺人打好的;
车上的粮食是你筛过砂砾的;
衣服的布料也是你选好的。
为什么偏偏到了这个时候,你要与他置气,偏要一句话都不说呢?”
珠儿抬起手背擦拭着眼角,低声啜泣着。
“大师兄的马车还未走远呢。”青苗向珠儿提醒了一句,珠儿回过头来,眼神迟疑地看着她,她抿嘴笑着道,“再去说两句话吧。
哪怕是以后再也不能见面了,
凭着这分离时的几句话,也能咂摸着过一辈子了。”
……
“慢点啊,慢点——
我还没腾开身呢,你等我做好了,你再赶马!”马车帘子后,老道长换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坐着,他推开马车上的小窗,一边往外边看,一边同苏午说道,“等我说好了,你再赶马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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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午缓着马速,倒是听从了玄照老道的话,并未立刻加快马速。
马蹄声哒哒。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临近了马车。
玄照老道笑眯眯地合上了马车的小窗。
珠儿的声音冲进了哒哒的马蹄声里:“师兄,师兄!
在马车里左起第三个粮袋里——在第三个粮袋里,有我给你准备的东西!
师兄!
你不要忘了看啊!”
苏午侧过身,看向马车后。
一阵烟尘里,珠儿满脸泪水,一边冲他挥手,一边拿手背拭着眼泪。
他也朝烟尘里的珠儿、狗剩、青苗、秀秀,还有山上的灶庄挥手。
“还会再回来。”他向众人说了一句。
但声音太轻,
被马蹄声遮掩去了。
“还会再回来!
回去吧!
保重自己,莫担心我!”他用力挥手,大声呼喊着。
烟尘模湖了师弟师妹们的形影,模湖了山上若隐若现的灶庄。
苏午回过身去,挥动马鞭,
黑马速度陡然一提。
玄照老道还未让他提速,他便自行加快了速度。
马车里的老道长也未责备他,都都囔囔地念叨着:“左起第三个粮袋?我找找看啊……嚯!狗剩那小子把今年腊的鸡鸭都给你准备上了吧?
老道问他要一只下饭,他不舍得给,此下还不是得便宜老道?
真香啊……”
马车里一阵阵翻动东西的声音。
未过多久,
老道掀开车帘,拿手指捅了捅苏午的肩膀。
苏午回过身,对方将一个木匣子递了过来。
他接过那个木匣,
将之打开,
内里没有其他东西,
只有一束用丝绦系起来的长发。
老道眯眼看着木匣里的那缕黑发,嘴里念着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啧——我们茅山巫教属正一道宗派,是允许娶妻生子的。
娶两个也可以!”
说着话,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双黑布面的靴子。
靴底向内的那一面上,用细密的针脚分别绣了一对鸳鸯。
“这靴子能不能给我?样式挺好,我穿上说不定更好看。”老道问。
苏午面无表情地合上木匣,也不看掀开车帘探头过来的老道,而是道:“现在离灶庄还不愿,不若我把道长送到这里,你自己上路,
我回去灶庄了。”
老道撇了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