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取‘经箓’,却是耗费了十余分钟的时间。
十多分钟后,他端着一个盖着红绸布的托盘,匆匆往偏房走了过来。
谢云清端着托盘迈进偏房门槛,看起来愁眉苦脸的样子,似乎是在三清大殿里挨了训斥。
把托盘放在桌上,揭开其上盖着的红绸布,
就显出了一只巴掌长、暗黄色的木匣。
匣上果然写着‘高上神霄宝箓’六个繁体字。
“住持师伯,守坛大法师说了,让您待会儿把这道经箓再送回去,可得小心看顾,不能损毁了!”谢云清愁眉苦脸地向大胡子道长说道。
大胡子道长点点头,将托盘上的木匣拿起来,转手就递给了苏午,他看着谢云清满面忧愁的样子,却是心情大好:“怎么了?被守坛大法师训斥了?
让你啃苹果不知道给老道拿一个!
活该你挨训!”
谢云清欲哭无泪:“一个苹果而已,你想吃早说啊,当时师伯要是提醒我一下,我也不会啃着苹果进殿挨了大法师训斥,还要抄经文了!”
“长辈在前,有个苹果你也该先给师门长辈分才对,
自己吃独食,竟然还觉得有理了?”
大胡子道长与谢云清吵起嘴来。
云霓裳坐在旁边,看着两位道长这么闲适轻松的一面,也是抿嘴轻笑。
苏午打开木匣,看到一道紫红色的折子静静躺在黄绸布铺就的匣子里,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道折子,看到折子上手写的、与木匣上篆刻的一样的字迹——‘高上神霄宝箓’。
打开经箓折子,
一道朱红符箓映入苏午眼帘。
诸多似文字又非文字、似图画又非图画的图桉,共同组成了这道朱红的符箓。
看一眼折子上的符箓,苏午就直觉晦涩难明,符箓中好似隐藏了无数的秘密。
“这道符箓我也看过多次,今天看到苏先生,我就莫名联想起了这道符箓——苏先生不妨沉心去存想这道经箓,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大胡子道长‘魏素和’这时发出声音,向苏午提醒道。
沉心去存想经箓?
苏午念头微转,眉心轮跟着转动开来,
一缕缕意能量流过他的双眼,
覆盖了那道朱红经箓。
在意能量接触那道经箓的一瞬间,一些细微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本命……六月十五日午时建生,上属太阳中宫主照,即日谨呈法信,叩头恭诣闾山……大真人门下,拜受‘日宫赤丹大法主箓’……”
那些细微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苏午未能将之全部听得真切。
只觉得细微的声音响过以后,自身就好似与折子上勾画的那道符箓有了莫名的联系。
他心有所感,将折子叠好,再打开那本藏蓝封面的厚册,去看其上勾画的一些符咒——这一次,便不再只是觉得那些符咒都是鬼画符了。
苏午清楚地从一道道符咒中,
感知到了别样的法韵。
未曾拜入道门修行过,他尚且不能理解此种法韵,但能够感知到它们的存在,对他而言,已然是一种莫大的进步。
“怎么样了?”魏素和紧张地看着苏午,他分外希望自己的觉知未有出错。
苏午回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看来传承并非完全散失,道门的许多传承,可能就隐藏在传度授箓、传戒等仪范之中。”
“这是何意?”魏素和追问道。
“我也不能全然明白,只是隐约有些想法。”苏午回道,“我觉得,现下道门的传度授箓仪范,可能与从前也有很大的差别。
许多箓职、经箓,可能已经消失。
因为仪范的差别,
引致如今道门弟子的授箓,并非真正的‘授箓’。
——钥匙都不对,想来也是开不了锁的。”
“是钥匙不对吗?”魏素和喃喃自语。
苏午未再说话,再次打开那道紫红色的折子。
当时他以意来沟通折子上的宝箓时,听到那些细微声音,道出了一个人的生辰月日,那人的生辰年份被模湖的诵经声盖过去了,
他只听到那授受符箓者,生于六月十五日午时。
和他的生辰月日时间一模一样。
这会是一个巧合吗?
苏午凝视着那道紫红色的折子,
只看到折子上空白一片。
根本没有他先前看到过的那道经箓!
光天化日之下,
他刚才眼睁睁看见的事物,此下却像是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午皱着眉头,将折子递给魏素和去看。
魏素和摊开折子,亦未看到其上该有的经箓图桉!
“经箓不见了?”
其向苏午问了一句。
随后又点了点头:“经箓——看来是授受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