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声,威胁了平灵子一句——只有他能看到这一窟鬼,
平灵子根本不知道是‘樵夫厉诡’替她挡住了苏午的太刀,
所以,苏午的威胁依旧奏效。
她眉眼低垂,面无表情,收回了按住腰侧刀柄的手掌。
看着苏午收刀归鞘,平灵子衣袖下的拳头暗暗捏紧。
随着苏午坐在二人中间,站在一旁的武士厉诡悄无声息地围拢过来,立在了他的身后。
武士厉诡胸口有一个深深的窟窿,
鲜血从窟窿里流淌出,
窟窿内生出一只惨绿的鬼眼。
鬼眼的光有如实质,落在苏午后背,就引得‘嘛喇罕护法’猩红的虚影生起层层涟漪。
——若非有‘嘛喇罕护法’护持自身,
那只鬼眼的目光落在苏午身上,或许会致使他亦在潜移默化之中,从认知上产生一些改变。
在认知偏移到一定程度后,
就会变成安纲当下这副状态。
苏午看了看沉思中的安纲,看到那个在他头颅周围盘旋的般若鬼面,没有贸然抽刀噼斩——周围有五只厉诡包围着自身,
两个‘城门卒’守在远处,封死了退路。
前方只有默然耸立的‘罗生门’。
这个时候贸然出手攻击任一个厉诡,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引来更不可测的变故。
安纲‘认知偏移’的状态已深,
但身侧这个女子暂时还是正常的。
她身后站着的樵夫,在以匕首抵挡住苏午的大红莲胎藏后,就退回了女子身后三步外的位置,继续站立着。
‘樵夫’藏在腰间的匕首滴落鲜血,
在他脚下形成血泊,
那滩黑血逐渐扩大,或许会在不久后,就将女子包容到血泊中。
到了那时,这个女人的认知亦将会产生偏移。
苏午抬眼看向自己的正前方——罗生门耸立之地。
这座高耸又阴森,看起来极不安全,行将倒塌的城门楼被鬼火簇拥着,城门楼内,一座房屋耸立在黑暗里。
房屋里隐约亮起火光,
好似还有几个人的身影。
他正试图看清那几个人的身影时,
身畔的安纲开口了:“我记不得了,我记不得井上家是什么地方,记不得烛照君是从哪里来的了,但我还勉强记得——我们曾是一同锤炼刀剑的工匠。
我们合力铸造出了我此生中最完美的刀剑……”
说起这些的时候,安纲神色舒缓。
方才苏午的言语就像钉子一样,楔进了他的心底,
苏午言语中蕴藏的力量,非是美妇厉诡的般若鬼面能在短时间内拔除干净的。
这种力量持续发挥作用,拉扯回了安纲的一些正确认知。
贴在他背后的美妇悄然远离。
安纲皱紧了眉头,接着喃喃低语道:“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却记不清了……我穿过了太多的地方,
好似走过了一扇扇重复的门……
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安纲看着苏午的目光,带着一些哀求:“怎么回去呢?烛照君,应该怎么回去?”
苏午见美妇厉诡悄然远离安纲,
便知安纲的认知正在回正。
他看着安纲的眼睛,出声道:“记住你此刻的感觉,安纲君。
记住你此刻想要回到往日的决心,铭记住它,
它能够带你回去。”
“此刻的感觉,
回归往日的决心么?”安纲呢喃着,忽然点头,“我记住了,我一定会铭记的!”
平灵子默默听着苏午与安纲的对话,
不明白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她抿了抿嘴唇,目光落在苏午把握刀柄的手掌上,在苏午转回头来的时候,又骤然收回目光。
苏午看着‘罗生门’后的黑暗里,
那座孤零零耸立的房屋,
越看越觉得那座房屋很熟悉,
就和自己现在所在的这处房屋一模一样。
他心中隐约生出一些猜测,开口向安纲继续问道:“安纲君,你说你穿过了很多地方,你都经过了哪些地方?
你还记得渡边纲是谁吗?”
“渡边纲……渡边纲……”安纲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
时断时续地话语从他口中传出:“我记得渡边纲。
好像在很久以前……”
苏午手掌按在腰侧另一把太刀刀柄上,那把装饰华丽的刀鞘内,吞吐出潋艳的刀光,凛冽的刀锋脱离刀鞘,暴露于空气当中。
此间流淌的澹澹诡韵都随刀光过处,被纷纷切落。
他将刀刃直接插在安纲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