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三人若打开了漆盒,篡改了药方,
他们却可以作壁上观,保持沉默。
问题在于,既然‘第三人’打开了漆盒,便会看到药方——这应该也算是药方外泄了,
为何四个药僧还能安然无事?
还是说,
旁人若只看到部分药方,对四个药僧则没有丝毫影响,唯有第三人掌握全部药方以后,四个药僧才会因为药方泄露而当场死亡?
东西二院长老,各自只掌握了部分药方?
……
暗蓝的雾气充斥于寺院内外,
四个药僧抱紧了怀中的漆盒,低着头快步走在寺院的石子路上。
他们身后,
东院长老康雄脚步急奔,
追近了四人,
这四个药僧在康雄追近的刹那,很有默契地分成了两组,有两人投向康雄,两人则更加快步伐,抱着契合走向阴暗的角落,
“康雄长老,
你莫要为难我们四人!”
投向康雄,阻住其步伐的两个药僧声音惊恐地说道。
康雄一张圆饼脸上神色阴沉,满脸横肉颤动,凶相毕露:“我只要看一看另外两个漆盒而已,
不会被旁人知晓!”
他说着话,一条胳膊都不见怎么使力,唯有阴寒韵致包裹手臂,倏忽扫过拦在身前的两个药僧,就将他们扫了出去。
二僧犹如被铁柱拦腰扫飞,落地后仍抱着自己被扫中的腹部不断打滚,痛苦哀嚎。
企图引起四面僧院里,僧人们的注意。
然而,
那些躲在屋子里的僧人或许注意到了他们的惨相,
甚至趴在门缝里偷窥,
但又有哪个敢和现下在寺庙里权柄如日中天的东院长老当面对峙?
不被东院长老抓住寻晦气,
已经是他们的幸运!
康雄瞥了眼倒地哀嚎的两个药僧,摇了摇头,进而拔步追向那奔入阴暗角落的另外二僧,
他冲入阴暗角落,
角落中响起一声象鸣,一声虎啸!
不久后,
两道身影联袂走出了那方黑暗角落,正是康雄,与西院长老康智。
“康雄长老,不妨你我交换一下,
我看那两位药僧漆盒里的方子,
你看这两个药僧漆盒里的方子,你意下如何?”康智笑眯眯的,目光扫向了从地上爬起的那两个药僧。
康雄侧目看了看他,
却是道:“我如何能信你,可以保守秘密,不将法座密修传承泄露出去?”
“巧了。”
康智依旧笑着,只是眼神有些冷:“我也不能信你,可以保守秘密,不往外泄露传承。
我等背后家族衣食荣华所系,
皆在‘无相尊能’这座寺庙。
你我往外泄露法座传承密修,就是在挖这座寺院的根,砸大家的碗,但即便如此,贪欲炽盛之下,你我皆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泄露秘密。
既是这般,
不如都不要知道这个秘密为好。
康雄长老,你以为呢?”
“呵……”康雄冷笑一声,却不答话,快走几步到那两个刚才被自己扫飞的药僧跟前,抓住了二僧的手,拽着他们就离开了这里。
望着康雄的背影看了片刻,康智对身后走出的另两个药僧道:“你们两个,以后就搬到经纶院去住。
康雄最近越发猖狂了……”
康智眼神隐隐担忧。
他之所求,无非是在寺庙权力更迭的真空期,为自己背后的家族谋取更多利益,
巩固家族在昌云州的地位。
待到时限一到,自会将权柄归还于佛子,助其成为住持尊者。
但眼下看来,康雄与他的追求似乎大不一样……
对方主动把手伸到了法脉密修传承之上……
……
一个可以容人在其中沐浴的木桶,被僧人们搬进了苏午的房中。
房门外,
架起了大锅灶,
有药僧往锅灶下填着柴禾,锅里的水液逐渐被烧沸。
另一个药僧抓着各种药材,按照特定的剂量,不断投入大锅中。
苏午看着那药僧不断抓起药材投入锅中,
内心对照着自己看过的药方,
确定其并未抓错药物,放错剂量。
药僧对照着药方,抓到那几味明显被篡改过,有问题的药材时,手上动作有微微的迟滞。
大锅里所有的药材都在药僧的搅拌下旋转起来,
开始漫溢出浓郁的药香,
单只是嗅着这股药香,苏午就觉得周身血液流动好似加快了稍些。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