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和兆师乙走出宸极殿。
出了院落后,方泽和兆师乙并肩行走,不慌不忙。
一路上,那些宫里的太监,宫女,还有侍卫等,竟然都不敢上前,惟有一些胆大的才敢远远偷看一眼。
方泽不以为意,皇宫对别人是禁地,对他来说也就是散步之地。
只不过毕竟是别人家,若不是有事不请自来也不好,今夜是特殊情况,走走路疏散下心情,就当逛逛街放松下心情了。
兆师乙在放方泽身旁,一起行走,走了一会,老道忽然问道:“元兴帝的事,袁先生怎么看?”
“你说他疯了这事啊……也正常。”方泽道。
他道:“我有一秘术,可以看出人真正状态,元兴之前还正常,可情绪发泄后,整个人的气息郁结在头脑那里,混乱不堪,所以我能断定,他不是装疯,是真疯了。”
“他的疯病不是一天两天了,看那情况,没个七八年到十年到不了这個状况。”
“当然了,这种疯病平时看不出来,人群中就有那么一类人,平日里你看不出任何毛病,甚至还会觉得这种人很厉害,很成功,可是实际上,这类人早就疯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
“但他说的也没错,一个皇帝,处处被压制,心里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人,可随便哪个神蕴,如果不是互相牵制,都随时能将元兴毙命,他心灵扭曲,想要练武还想修仙,其实不过是对自身武力地位无能和自卑的补偿,幻想走捷径后来居上。”
“不过他走错路了,逃避到幻想中了。”
兆师乙点了点头。
“袁先生所说也是老道认为的,而且我看得出来,元兴应该是学过一点观想武功,却没练明白,后来还接触了道家一脉的修行法门,更没练懂,半通不通的。”
“前者本来就影响人神志,而道家的传承,也不是想练就能练的,就算有道门正宗传承,全天下能学通的,包括老道在内,不超过五人。”
“元兴非要在没才能的地方逞能,落得今日田地,倒是不足为奇。”
“就是觉得,有些可笑,有些荒谬,还替天下百姓捏了一把汗,老道都为他们后背发凉啊!”
听了兆师乙的感慨,方泽点头。
可不是么。
元兴帝早就疯了,而这样的人,竟然统治了天下人口最多,虽然目前形势不太好但还是国力第一的龙康这么多年,想想多可怕啊!
龙康数亿子民,在一个疯子统治下活到现在可真不容易,还要感谢老天爷厚道,龙康偶尔旱涝,也不是特别夸张,影响是小范围的,没出太大的灾荒,否则出点什么事,或者来一场全面大战,死个上千万人一点都不意外。
绝大多数人大概率就是个平凡人,到时候死的就是这些平平常常没犯多大恶多大错的人。
方泽也心有所感。
所以说帝王制度,或者说权力过于集中,根本就不合理嘛。
短时间内,好像一下能集中很多力量,可万一最后发现,掌握了力量的人是个疯子,或者曾经确实很英明,可后来疯了,这怎么办?
这玩意,不就和武道上的吃毒药长内力,或者和魔道功法一样么?
这不要全天下跟着跳火坑么?
方泽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心中有些悲悯。
摊上这么个皇帝,老百姓可真苦啊。
“不聊这个了,谈谈后面的事吧。”
方泽不想继续这个思路,他道:“兆天师,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走到今天这步,太乙道已经不太可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了。”
“目前除去远遁的樊千红,天下神蕴只有你我。”
“四皇子周胤上位,他如果真有想法抱负,那么作为皇帝,这个身份由不得他不想除掉神蕴高手,也就是你我。”
“我是闲云野鹤,没什么拖累,你还有太乙道在身后,并且我看得出来,天师你是不可能放弃太乙道传承的。”
“你是否有什么想法?”
兆师乙摇头,脸上露出无奈苦笑。
“老道也不知道怎么办。”
“如果凭我性格,我根本不想参合到天下事来,就想待在灵空山,每天喝喝茶看看山水花鸟,再读读道藏,吐纳修真,调教徒弟帮我处理俗务,认真教一个传人传承太乙道道统。”
“天下的事,和老道我有什么关系?”
“然而眼下的局势,这是个奢望。”
“袁先生说的很对,四皇子很有雄心,他可能短期不会做什么,可皇帝的位子,容不下天下有神蕴高手存在。”
“老道如果只是一人,自然不怕他,可我身后还有太乙道……”
兆师乙头叹息一声。
他说完这些,忽然意识到什么,对方泽问道:“袁先生可有办法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