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彭!”“彭!”
三声炮响,金鼓震天。
郑功成留下陈广、杨祖、林福、张在四将,带兵镇守澎湖,又在自己的座船上竖起帅旗,下令升帆拔锚,直航宝岛。
战船噼波斩浪,海水被裁剪成一条条长裙。
李长昼站在甲板上,轻绸宽袍与三根桅杆上的白帆一起,兜满了习习海风。
“这一路上恐怕不会太平。”杨清岚站在他身边,青丝随风飞舞,像是要乘风而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抢先下手,你们把任务完成了。”李长昼手肘下意识放在船舷上。
杨清岚瞅了他两眼,一副大学生出来旅游的样子。
“来到古代,就有点古人的样子。”她说。
李长昼把背挺直,双手背在身后。
“放轻松,你又不是在幼儿园上课的小孩。”
李长昼忍不住微笑:“小嘴巴,闭起来;小眼睛,看黑板;小手背后,小脚并齐,一四五七,看谁做的最整齐。”
“很棒,李长昼同学的记性真好,这周有小红花。”杨清岚也笑了。
“记性好可不一定有小红花。我一年级的时候,有次语文考试,看谁背诵的古诗多,我一首也不会背,每次别人背的时候,我就默默记下来,当场又再背一遍。”
“一年级当然没有小红花,你以为你还是幼儿园小孩?”
“语文老师说我不诚实,让同学不要和我玩。”
杨清岚脸上的笑容没了,微微蹙眉:“说你不诚实就算了,让同学不和你玩?有这样的老师?”
“不是每个老师都是好老师。”李长昼笑道,“不过我也就遇到这一个,其余的老师大多是中规中矩,也有个别很好的——是人就有好坏,和什么职业没有关系。”
“当时同学还跟你玩吗?”
“忘了,我不在乎这些,没放在心上。”
杨清岚想起李长昼的身世,很多事情她是从李浅夏那里听来的,这还是第一次听李长昼自己说自己的事情。
“我小时候不和同学玩,”她说,“老师让大家主动和我玩。”
“我们要是同一个班级该多好!”
杨清岚并不是在炫耀,是想和他分享自己的童年。
头顶传来鸟叫声,李长昼抬起头,看见几只海鸟在盘旋。
既然能看见海鸟,宝岛应该不远了。
打着‘长见识、增长能力』’的口号,实际是在船上玩的李浅夏跑过来。
“哥,他们说快到宝岛了!”
李长昼挪步往舱房走去,走出去没几步,忽然回头。
李浅夏跟着回首,杨清岚早已经注意到情况,一直看着那里——四股海水喷泉似的涌出海面。
三百艘帆船的正前方,四个人从“喷泉”中钻出来。
或踩着浪头,或骑着坐骑,有亚洲人,也有外国人。
普通士兵已经陷入慌乱,踩在水上,是神仙还是妖怪?
噔噔噔的脚步声,郑成功领着将士快步走来。
“仙师。”他抱拳看向李长昼。
“小事。”李长昼抬了一下手,示意不用在意。
他上前一步,宽袍大袖被风吹向后方。
“来干什么的?”他要是把双手揣进袖子里,就是东北唠嗑的标准姿势和语气。
不过他现在背负双手,所以看起来高深莫测,漫不经心。
“请国姓爷回金门或厦门。”骑羚羊的亚洲老头开口。
“我要是不回呢?”郑成功手按着剑,高声问。
“我不想杀人。”另一名老外悠然自得地说,“不过你再多废一句话,我就打断你一根骨头,因为你拒绝了我给你的福音,拒绝我,就是拒绝‘圣师’。”
“对了。”一名戴眼镜的玩家说,“把有大炮的战船都留下,你们坐小船回去。”
“国姓爷,别跟他们废话,直接下令开炮!”黄廷受不了这几人的嚣张。
李长昼几人也就算了,上来就在船舱里,如果不是,他也想用大炮来称量他们的斤两。
说把船留下的眼镜玩家,看向黄廷:“自己把嘴撕了。”
黄廷双手食指勾住嘴角,勐的用力。
“啊!
”
惨叫声令人发寒。
黄廷自己把自己的嘴撕了,露出牙床和牙齿,十分可怕。
“不要让我重复,”眼镜玩家冷声道,“还有,船上的玩家听着,不想死的也给我滚,别以为能和我们匹配到一起,就是同一级别,我们是‘圣师’的亲传弟子!”
郑成功看了眼惨不忍睹的黄廷,心中暴怒,他望向李长昼。
“圣师是谁?”李长昼问那些玩家。
那些人忽然哈哈大笑。
“原来是个‘圣师’都不知道的小子,小子,滚吧,无知者无罪,我放你一马。”骑羚羊的亚洲老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