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爷狠狠一拍桌子:“还不快去把超英叫回来!”
“爷爷我去。”庄振东自告奋勇道。
没多久,庄超英就被叫了回来,一开始他还以为是父母身体有什么问题,吓了一跳,结果回到家一看家里的气氛不对劲,立马心里就咯噔一下。
果然,听庄振东绘声绘色的把在得月楼前见到的一幕说完,庄超英就知道大事不好。
庄爷怒气冲冲的道:“从下个月开始,不要再给图南寄钱了,你给他寄钱也有一年了,除了去年过年来了一趟,就再也没来过,我们是谁?是他亲爷爷亲奶奶啊,还总拿什么考研关键时刻做借口,我看呐,就是黄玲给他出的主意,利用咱们的善良来骗钱!”
庄奶操着苏州口音说道:“超英,你爸说得对,去年你给图南寄的钱少说也有好三四百块了,可他一点都不知道感恩,这样的白眼狼是喂不熟的,有那钱还不如咱们多买几斤排骨吃吃,省得他大手大脚的拿去挥霍,那可是咱们的血汗钱啊。”
庄超英脸色十分难看,其实他压根就没给儿子寄过钱,只是去年儿子的一句话点醒了他,到了他这个岁数竟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他每个月截留下来半个月工资没有上交,其实是准备攒起来买房的。
结果这才刚刚一年,距离买房的钱还差得远。
“爸、妈,我了解黄玲,她舍不得自己花钱去那么贵的地方吃席的,应该是隔壁的宋莹请客,你们误会她跟图南了。”庄超英小心翼翼的说。
振东振北两兄弟反驳:“大伯得月楼那么贵的地方,谁会无缘无故请人去吃席,大伯母又不是什么领导。”
庄超英幽幽的道:“你们不了解宋莹家的情况,秦浩对宋莹比亲人都要好,这回又拿了中日围棋擂台赛的冠军,奖金少说也有两万块,应该是为了庆祝林栋哲考上交大,秦浩请客,宋莹顺带把黄玲他们带上的。”
庄爷闻言脸色有所缓和,庄奶却是酸上了。
“姓秦那小子简直是倒反天罡,放着嫡亲的爷爷奶奶不孝顺,跟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那么亲近,最可恨的还掺和咱们家的事,要不是他给黄玲撑腰,黄玲又怎么敢跟你离婚的。”
庄超英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反驳,这一点上他认同父母的观点,要不是秦浩掺和,他也不至于跟黄玲走到今天,好大儿庄图南也不会跟他形同陌路。
“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关键是,怎么让图南重新跟咱们亲近,图南现在可是研究生了,比大学生还要厉害,将来分配工作肯定是从领导做起,到时候振东振北还得靠他帮衬呢。”庄爷敲了敲桌子。
这话立即引起了庄赶美夫妇的共鸣,他们这俩儿子这届高考双双落榜,复读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学,将来找个好工作的希望怕是渺茫了,最好的结果是顶他们的班进工厂捧上铁饭碗。
可家里就这么一套房子,兄弟俩要结婚,房子、彩礼、三转一响都得花钱,他们那点工资,再加上父母的补贴都不够。
庄图南可就不一样了,研究生毕业之后肯定是当官的,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给振东振北找个好工作,工资又高,只要上交一小部分攒个几年就能给兄弟俩买房了。
“爸,图南他……”庄超英鼓起勇气正准备替儿子说两句话。
结果庄爷一瞪眼:“怎么?我说的有问题吗?一个人好那不叫好,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图南起来了只要稍微帮下手,振东振北也有了着落,咱们一家子就起来了,当哥哥的帮衬一下弟弟妹妹难道不应该吗?”
庄超英瞬间泄了气。
“可,我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
庄奶忽然冒出一句:“超英,你给图南寄钱的凭据都留着呢吧?”
“没……丢了。”
庄奶闻言立马气鼓鼓骂道:“你个缺心眼的傻货,怎么能丢了呢,那可都是证据!”
“证据?妈,你们想干什么?”庄超英心里一个激灵。
庄爷理所当然的道:“哼,你每个月都给图南寄钱,他往后要是不孝顺,这就是证据,到时候咱们找到他们单位领导,我就不信,他们领导能让这么个不孝顺的人担当重任……”
“爸,妈,你们这是要毁了图南啊。”庄超英不可置信地望着二老。
庄爷板着脸:“怎么能叫毁呢,我们当然希望他官做得越大越好,可关键是,他得孝顺,要是都跟姓秦那小子一样不孝,这样的孩子还不如不养。”
“从下个月开始,给图南寄的钱记得把凭据留下来。”
夜深人静,庄超英躺在学校宿舍的木板床上,脑海里不断回响起白天父母的那番话,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庄超英就来到棉纺厂家属巷,却在距离小院不远处停住脚步,想了一个晚上,他都没想好怎么跟儿子开口。
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当初庄超英还是教过不少家属巷的孩子,家长们多少都还念他的旧情。
就在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