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得拒绝债务人商请的停息还本!”
“第六,长期借贷者所交利息之和,不得超过本金!”
“第七...”
减租减息禁高利贷,反讹算反无偿劳役...这一连串的惠民政策甩出来,让村民们欢呼不止。
奎因越听越迷湖。
领主老爷这是疯了吗?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
而就在她震惊怀疑的时候,村民里已经有人站了出来,且犹豫不决地代表大家,向台上的那位“领主管家”问道:
“奥伦先生。”村民们这么称呼那位独臂男人:“您说的这些政策很好。”
“但...领主老爷他,真的会同意吗?”
奎因:“???”
等等...这...这个人不是领主管家?
那他是...
“领主老爷当然不愿意了。”这时,只听那位奥伦先生笑道:“但只要我们厄文戴尔农会的大家团结起来,就能让他愿意。”
“真的能行吗,奥伦先生?我们可打不过领主...”
“放心吧!有我们在呢!我今天会向大家证明,我们是有能力保护大家,让大家在领主老爷面前挺直腰杆、大声说不的!”
“.......”
对话还在继续。
但奎因已经听得头皮发麻。
好家伙,他、他们这是在...造反啊?!
她是德玛西亚的英雄。可她老家的乡亲们,竟然结成了一个名为“厄文戴尔农会”的地下组织,当上了暴力反抗领主的乱匪?
“我的天呐...”奎因额间直冒冷汗。
她知道这事传出去之后,她的这些乡亲会迎来什么命运。
还有她的父母...
对了!她的父母也在这儿呢!
“爸!妈!”奎因差点没忍住当场喊出声来。
想到这件事可能给她的家人带来的严重后果,她不禁悄然加快了脚步,又借着现场那热闹气氛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将她父母,从人群外围给拽了出去。
“哎?”她父母还没反应过来。
等到被女儿用力拽到一旁的大树后面,他们才惊讶地认出来客:“奎因?”
“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
“嘘!”奎因小声喝止父母,又警惕地看了看那边的人群。
见到村民们还在开会议论,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才稍稍松了口气,又回过头对父母说道:“爸,妈...”
“你们在这儿干嘛?”她咬着牙问道。
“干嘛?”这对老父母还没意识到女儿为什么这么激动。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才用十分自然的语气回答:“参加农会的活动啊...”
“农会的活动?”看着一脸无辜的父母,奎因感觉自己都高血压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什么农会活动...你们这分明就是在、在...唉!”
她好不容易成为了军官老爷。她爸妈竟然当了乱匪。
“爸,妈...”奎因无奈地说:“领主老爷再怎么贪婪无耻,他也是德玛西亚王国的合法贵族。你们怎么可以想着推翻领主!”
“哎?”奎因父母愣了一愣:“我们没有说要推翻领主啊...大家只是希望领主老爷能发点善心,给厄文戴尔的乡亲们减息减租罢了。”
是的,村民们也好,背后策划这些运动的领风者也罢,大家都没想现在就推翻领主。
村民们是当惯了世代的佃农,都无法想象没有领主存在的生活。即便被动员起来反抗,现在的他们也只敢寻求一定程度的改良。
而领风者则是暂时没有足够的基层力量,在德玛西亚领导一次彻底的社会变革。
他们还需要维持旧秩序不过早崩溃,当然也不能过早地消灭领主阶层。
所以,领风者的选择是,派少数宣传员干部进入德玛西亚乡村,组织广大德邦农民加入农会。
一方面,领风者动员大家争取减息减租;另一方面,他们暂时也会继续向领主交息交租。
如此一来,领主的根本利益并没有得到彻底动摇,反抗就不会太过激烈,不至于天下大乱。
与此同时,领风者还可以通过这次争取减息减租的运动,初步锻炼德玛西亚农民的斗争能力,唤醒广大农奴佃农的阶层意识;
并在斗争过程中将农民协会打造成一个有凝聚力、有战斗力的基层组织,一方面让领风者的力量深入德玛西亚基层,另一方面也能从德玛西亚的基层中动员出更多领风者,更多同志。
总之...
对德玛西亚领风者来说,这就是决战之前的练兵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