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特权,又故意纵容皮城人对祖安人的歧视和压迫,就能制造出事实上的分裂,将阶层矛盾,转化为皮城人和祖安人之间的族群矛盾。
这种不同身份之间的矛盾,客观存在么?当然存在。祖安人的确一直受着皮城人的欺负,这不是嘴里念几句理论,就能假装它不存在的。
但它是根本矛盾么?不是。如果只想着战胜另一个身份的人,不去解决根本矛盾,那世上便永远会有受欺负的“祖安人”。
这些李维早写在文章里了。拉克丝可懂得很。
“刻意搜集?呵呵...”薇恩不屑一顾:“你觉得我还能‘刻意’找到那么多邪恶法师,再将他们一一杀死么?”
她平时见到法师就杀,哪会管对方邪不邪恶。
但她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戮,却又往往不会杀错人。
在她遇到的那些法师里,十个里面有九个是死了也活该的坏人。
全杀了肯定有冤枉的,但要是隔一个杀来一个,那就肯定有漏网的。
这就更让薇恩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法师就是天生的恶魔。他们全都该死!”
“这是我亲眼所见,亲自验证来的结果,绝对不会有错!”
“不!”拉克丝针锋相对地摇了摇头:“女士,或许你的经历是正确的,你统计出来的那个‘十分之九的法师都是坏人’的数据是真实的,但...”
“你的结论仍旧是错的!”
嗯?薇恩微微一愣。
经历是真实的,数据是正确的,怎么还会有错?
“因为你的数据,是在过去的德玛西亚王国统计出来的。”
过去的德玛西亚王国是什么情况?法律上对魔法严厉禁止,文化上对法师强烈歧视。
整个社会都没有法师的容身之处。
就像塞拉斯。他只是少年时觉醒了魔法,还什么坏事都没做呢,就被自己的亲生父母举报,送去了搜魔人兵团,
而法师们一旦暴露身份,如果幸运地没被搜魔人抓走,又会立刻陷入被全国通缉的绝望境地。
他们没办法正常工作、生活,只能成天东躲西藏,靠一些见不得光的工作过活。
“你觉得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法师,能长成好人吗?”拉克丝语气严肃地问道。
一旁的娑娜也随之暗暗点头。
她和拉克丝都是贵族小姐出身,天龙人开局,尚且因为染魔而经历了那么多委屈和痛苦。
那那些民间的法师呢?
他们一直生活在全社会的歧视和压迫之中,甚至天生就背负着染魔重罪,又怎么可能成为遵纪守法的好人?
一个已经被判死刑的逃犯,难道还会害怕杀人放火么?
所以在过去的德玛西亚,那些艰难幸存下来的民间法师,十个有九个都是坏人。
“可这是因为他们是天生的坏种?还是因为,那令人窒息的种族压迫逼得他们不得不走上这条道路?”拉克丝认真质问。
“这....”薇恩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错了。”拉克丝乘胜追击道:“你完全没有考虑环境和变量之间的强相关性,就因为个人仇恨,而主观地得出了一个错误的结论。”
这其实是一个统计学陷阱。
在极端歧视压迫法师的旧德玛西亚做统计,当然只能统计出“法师都是坏人”的结果。
同样的,过去的皮城财阀总是不断地告诉民众,祖安人是犯罪率最高的族群。这话对么?
当然对。
祖安人穷得都要卖腰子了,犯罪率当然高。
祖安人社区更是名副其实的粪坑,连李维这样的祖安人自己都嫌弃不已。
但这能得出结论,说祖安人是天生的坏种,是天生的犯罪者么?
他们是真的天生就坏,还是社会环境将祖安人塑造成了这个样子?
“用同样的逻辑,你还能得到更多离谱的结论。”
“比如说,大医院的病人死亡率比小诊所高,所以小诊所的医生水平更高。”
“密银城煤矿还从来没有女矿工出过事故,所以女性比男性更适合挖煤。”
“德玛西亚在过去的边境防御战里胜多输少,所以德玛西亚才是世界第一强国,诺克萨斯根本不值一提。”
“.......”拉克丝一连举了好几个例子,将薇恩呛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现在,你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吧?”
“你根本就不是在做科学的统计,而是抱着仇恨,主观地对数据做了解读。”
这一招,其实过去的搜魔人兵团就用过。
他们的目的是以此证明染魔者的“种族劣根性”,扇动凡人对法师的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