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些前赴后继、纷至沓来的零元购大军,均衡教派一开始还严防死守、如临大敌,想着怎么帮助山下的玄纳茵村村民。
可后来,随着来抢劫的人越来越多,抢劫者的成分越来越复杂...
到最后连均衡教派保护的玄纳茵村村民,都开始有样学样地结寨自保、组织团练,甚至一有机会就反过来扮演劫匪,组团出去抢别人的...
均衡教派发现自己阻止不了愈演愈烈的乱象,就索性不阻止了。
“我们的使命是维持均衡。”凯南说:“贸然介入凡世的战争和杀戮,无论是我们杀他们,还是他们杀我们,都会破坏均衡。”
“这不该是均衡门徒该做的事,所以...”
所以就当没看见好了。
他之前说“慎会解决这件事的”,其实指的是,慎会组织好人马守好山门、做好防备,防止那些诺克萨斯人进攻均衡教派。
至于诺克萨斯人会在山下做些什么,他们不会管,也管不了。
“胡说!”阿卡丽却有反对意见。
而且意见很强烈:“我们明明能管,也有能力管!”
“艾欧尼亚混乱的源头就是诺克萨斯人,我们只要把那些坏蛋赶跑,不就能让战争和杀戮在初生之土上平息了么?”
“可我们呢?我们做了什么?”
均衡教派最大的问题是,他们不愿意介入俗世的战斗,不愿杀生。
所以哪怕他们之前会出手相帮的时候,面对入侵此地的劫匪——
他们做的也只是帮助玄纳茵村村民转移避难,而不是凭借着自己武力,将敌人正面驱逐出去。
“虫不杀,怎么会死呢?”年轻的阿卡丽很不能理解:“我们每次都不出现在那些坏人面前,他们怎么会知道害怕,怎么会收手呢?”
“现在这越来越乱的局势,甚至连玄纳茵村的村民都不得不拿起武器,不正是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毫无作为么?”
“作为?”凯南却意味深长地看了过来:“阿卡丽,你想怎么作为?像劫一样?”
“我...”听到仇人的名字,阿卡丽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凯南告诉她:“劫从均衡带走了一半的门徒,他们一直在抵抗诺克萨斯。”
“但艾欧尼亚真的因为他们的努力,恢复了过去的均衡么?不...”
“随着影流、反抗军、兄弟会各方势力的崛起,艾欧尼亚变得更混乱,也更不均衡了——”
“而这种混乱,即便在诺克萨斯人离去之后,也绝不会就此平息。”
阿卡丽说,均衡教派有能力管山下的事。
但凯南很清楚,均衡教派根本就没能力平息这场乱局。
而均衡教派在艾欧尼亚的巨大名望,又会让它在俗世中天然地成为一方势力。
所以他们对俗世的介入,不仅不有利于均衡,还会让势力纷杂的艾欧尼亚变得更加混乱,引起更多的战争和杀戮。
比方说...
三国里面又多出一国,难道会让局势更和平么?
不,诸侯们只会打得更激烈,让世道变得更加混乱。
“更别说,均衡教派的战场一直是精神领域。干涉物质领域的战争,本就违背我们的门规。”
劫就是因为这个才叛变的。
阿卡丽的父亲就牺牲在那场内乱中,她当然不能学习劫这个反派。
于是,她渐渐地说不出话了。
而凯南则继续语重心长地教导:“慎是暮光之眼,他时刻都观察着艾欧尼亚的万物均衡——我们要相信他的判断,阿卡丽。”
“这...”阿卡丽毕竟只是个孩子。
她被这只几千岁的大松鼠三言两句,就说得脑袋绕不过弯来。
可她还是本能觉得,这种眼睁睁地看着战火烧到自己面前,却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很让人不爽。
可凯南说的那些话,又好像很有道理。
均衡教派能力有限。他们出山也无法弥补均衡,反而会扩大混乱,那又何必要出山呢?
就比如说,这次诺克萨斯人入侵。
即便均衡教派真像阿卡丽说的那样,下山把诺克萨斯人打退了,难道战争就会因此停息么?
不会。诺克萨斯人只会派更多的人马来到玄纳茵村,对村民和均衡教派展开报复。
到时均衡教派如果跑了,那玄纳茵村就还是没有保住,附近村庄更会跟着一起遭殃;
而如果均衡教派不跑,就留在这里保护群众,并一次次地顶住了诺克萨斯的正面进攻...
那到了这个程度,均衡教派事实上就已经不是一个隐世教派,而是一个有人有枪有根据地有组织架构的地方军阀了。
艾欧尼亚就相当于又多了一方名为均衡教派的“诸侯”,给未来的“全艾吃鸡大赛”又增添了一位得力选手。
越帮越忙,不如不帮。
更别说,他们的门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