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柔。”
“属下在!”
“加快整合速度,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诧异的愣了半秒后,周柔恭敬的低头。
“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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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冉,鲁州大地上还残留着一丝秋末的余热,但更北部的申丽交战线上,失去申丽王的国境领域,来自极北的寒风长驱直入,其中蕴藏的自然神性肆意侵蚀,一时间无数凡物冻毙,就连有血煞庇佑的军队也顶不住大自然的伟力,出现了大规模的非战斗减员。
“将军,昨晚又有兄弟被冻毙,今天早上被发现的时候几十个人都……”
哽咽的话语在耳边回荡,面色暗然的马欣博拍了拍同僚的肩膀,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喉咙被堵住一样,根本说不出话来。
“没有保暖棉衣就算了,入冬之后连饷酬兵粮都断了,这段时间好多兄弟都只能靠野菜充饥,吃那些玩意哪有血煞抵御寒冷啊?”
手掌被一把抓住,巨大的力量甚至捏得马欣博隐隐作痛,但他并没有挣开,只是平静直视同僚的眼睛。
“将军,您再去求求镇国公】吧,哪怕支援一点点粮食,一点点棉衣也好啊!”
面对同僚的哀求,马欣博为难的长叹一声。
“这几个月镇国公】支援了我们多少物资你也清楚,人家治下仅有三郡之地,你让他养我们几百万大军,你觉得现实吗?”
“不需要太多,只要能让我们熬过这个冬季……”
话音未落,马欣博就摇头打断道。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相信你也懂,人家是看在同袍的份上无偿支援,你再得寸进尺,让人家心生厌恶,连现在仅有的援助说不定都会断掉。”
闻言,同僚绝望的低下头,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无力瘫软在椅子上。
看到他这副模样,马欣博面色暗澹,心如刀绞,他何尝不心疼那些被活活冻死的战士呢?
但有些僭越的要求,关系没到,你说出来,就不体面了……
“还是等柱国大人去催朝廷的粮饷吧,据说只是大雪封山,把运粮的队伍堵在了路上。”
自我安慰似的话语在屋内回荡,然而马欣博自己都不知道,本该属于他们的粮食军饷,早已通过某种神奇的渠道,悄无声息运送到了他们敌人的手上。
而在大海的另一边,不属于鎏阴封国】治下的鲁州各郡也在上演着各种惨绝人寰的悲剧。
“大爷,大爷,求求你行行好,给咱家留一点口粮吧,我媳妇刚生完孩子,没粮食她们都会死的啊!”
凄惨的哀求并没有引来任何恻隐之心,膀大腰圆的家丁狠狠一脚把抱住他小腿的汉子踹飞,厌恶的看着裤腿上肮脏的手印。
“老爷发话了,有多少粮食就要上交多少,一颗都不能给那乱臣贼子留!”
“另外,每家每户都要出一名壮丁参军!”
“啊?又要拉壮丁?有粮饷吗?”
“这年头给你一口吃食就是天大恩德了,还想要钱?!”
“这……我家就我一个劳动力了,我走了,老母妻儿吃什么啊?”
“她们吃什么关我什么事?”
“…………”
一个个健奴冲进百姓家里,不由分说抓出一个男丁,给他们带上镣铐,送上通往州府的直道。
而在鲁州府的奢华府邸内,史兴国等一众家主也在惯例召开会议。
“各郡的招兵任务基本上都完成了,就是……路上稍微有些损耗……”
“损耗多少?”
“少则一半,多则七成。”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说话之人,史兴国抿了口茶水,这才不紧不慢的悠悠道。
“叫抓丁的人收敛点,咱们给了那么多钱,吃食和棉衣别贪太多。”
听到史兴国笃定的话语,说话之人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尴尬赔笑道。
“是小人准备不周,没有料到突如其来的寒潮,让那些泥腿子在路上被冻死了些……”
“五到七成的损耗可不止一些啊……”
瞥了眼愈发紧张的属下,史兴国忽然失笑摇摇头。
“算了,死了多少无所谓,反正只要完成最后的指标就行了。”
顿了顿,史兴国仰望窗外阴沉飘雪的天气,嘴角勾起一丝狞笑,用微不可查的声线呢喃道。
“倒不如说,壮丁死绝,留下一堆老弱病残才好,至少几年时间内他都只能投入,没有丝毫产出,区区三郡,我倒要看看你能背上多少负担!”
“史兄,征兵计划这就算完成了?”
就在此时,旁边的一名家主低声问道,言语中有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