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唰
下一秒,刑台上闪过一道凄美血光,汇聚了数万大军的血煞,凝练到薄如蝉翼的殷红刀芒划过廉元纬的后脖颈,精准停在距离地面一毫米处。
狂暴破坏力完全贯穿一切阻碍,蕴含杀伐毁灭的大军血煞斩断了精关】权柄,廉元纬颈脖上一条微不可查的血线像是一道大坝,死死拦住了不讲道理的生命恢复。
僵持数秒后,廉元纬的脑袋终于支撑不住,缓缓掉落下来,露出光滑如镜的颈脖断面。
“不!”
“苍天啊!你有眼无珠啊!”
“呜呜呜……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啊!”
…………
看到这一幕,数以万计的囚犯们展露出人生百态,有的目眦欲裂,有的悲痛欲绝,还有的瘫软哀嚎……
而在这些人中,一小撮敏锐的超凡者僵硬的抬起脑袋,浑身不由自主的战栗,视网膜中倒影出一个肉眼不可见的狰狞怪物。
灵性视界中,天穹云层撕裂,一只山岳般的暗金黑龙头颅宛若垂天之云,缓缓垂下,冰冷残忍的紫金竖童死死凝望刑台,张开黑洞般的贪婪巨口。
呼
某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玄妙物质被吞入龙腹,暗金黑龙发出满足的低吟,天空中顿时回荡起震动五脏六腑的雷霆轰鸣。
很快,见首不见尾的暗金黑龙缩回云层,苍穹中异象消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逐渐澹去,但刑台上猎猎飞舞的龙旗却发生了微妙变化,隐隐变得更加狰狞威严。
直到这时,囚犯中的超凡者才从那可怕的异象压迫中回过神来,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浑身汗如泉涌,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另一边的高台上,赵胤舜满足的闭上眼睛,体会着玄妙的灵性蜕变。
军魂获得了可观的成长……
怪不得古代那些大将出征都喜欢祭旗……
可惜,这么高质量的“祭品”可不常有。
看了眼尸首分离的七阶大儒,赵胤舜遗憾摇摇头,望了眼天上的太阳,意兴阑珊的挥挥手。
“午时已到。”
台上的李岳戎心领神会点点头,指挥着士兵将一批一批的犯人压上刑台。
这些犯人就无需他亲自动手了,几十名从士兵中精挑细选的刽子手在掌心喷了口唾沫,在犯人们的挣扎、咒骂、求饶声中,兴奋快意的剁下了他们的脑袋。
神武军】中许多士兵都和这些地主老爷有着血海深仇,每次遇上这种事都高兴得跟过年一样,几十个刽子手的名额让他们抢破了脑袋。
麻利熟练的斩首动作如同工厂流水线,几十分钟后,浓郁的血腥气息就随风弥漫到郡城,而刑台下更是堆积起了小山一样的首级。
只是看了几个小时,赵胤舜就失去了兴趣,回到郡城处理无穷无尽的杂务。
然而郡城的老百姓和周围的村民却被如此大的阵仗吸引,看到了令他们铭记一生的震撼场面。
“那不是刘家的人吗?镇国公】连他们都敢杀啊?”
“刘家算什么?你看到那个胖子了吗?那是渭璃郡郡守!”
“什么?郡守?为什么要杀郡守?”
“当然是因为他贪赃枉法,残害百姓,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他家破人亡!”
“可……可那是郡守啊,镇国公】就这么杀了?”
眼睁睁看着以往高不可攀,主宰自己生死的大人物宛如牲畜一样被宰杀,临死前的哀嚎惨叫让他们想起了过年宰杀的猪猡,强烈的幻灭感让所有人心底的敬畏逐渐崩塌。
地主又怎么样?
郡守又如何?
在镇国公】的屠刀下,还不是死得像条猪?
旋即,过往被欺辱压榨的回忆涌上脑海,快意顿时如潮水奔涌。
“哼!镇国公】可是仅次于皇帝】的大人物,别说一个郡守,连掌管州府的那些公候他都说杀就杀!”
“这……鲁州的天要变了,咱们也能过上鎏阴封国】的好日子么?”
渭璃郡比邻临波郡,两地许多百姓都沾亲带故,就算边境有大军封锁,偶尔还是能打听到一些对面的消息,心中早已羡慕得泛酸了。
“上次镇国公】来就分了一次地,这一回俺绝不会再让人抢走!”
一个浑身破烂,连双草鞋都没有的贫农咬牙切齿,原本浑浊麻木的眼睛此时却绽放着令人忌惮的凶光。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无数共鸣,数年前埋下的种子,在此刻发出了翠绿新芽。
“我也是!”
“我也是!”
………………
无情的大屠杀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小十万人的尸首在郊外堆成了山,鲜血顺着地势流淌,形成一条货真价实的血河,将鲁州重要的水上要道郐河染成了血红色。
数天之后,连临波城那边都传来消息,说是整个临波湖泛起了一丝殷红色,湖里的鱼儿格外的兴奋。
而在渭璃郡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