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阳光暄暖,新绿挂满枝头。
晨阳透过新绿枝叶缝隙间,斜斜的洒落下来,投影到地上,投影到糊了粉色纱窗的窗棂之上。
李薇以手支头,侧窝在床上,透过淡粉色的床帐子,看向透过纱窗洒落在妆奁台上的一片暖阳光影。
看着看着便笑了起来,回躺到床上,帐顶是一副绣得极精致的鸟雀戏春图。不由又想起李家村的三月春光来。
愣怔了一会儿,听到院中有动静,她慵懒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坐起身子。
门“吱呀”一声开了,何氏带着笑走进来,往她床上瞄了一眼,嗔她,“还不快起来!搬了家就学懒了,虎子早起来好一会儿了!”
李薇忙把帐子挽了起来,下床穿鞋,又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笑道,“娘,咱这院子太静了,树也多,晚上听着风吹树叶哗哗的,象是回到李家村了,睡得香甜得很!”
何氏过来拍她一下,“别迷糊了,今儿你不是说要去看旭哥儿去种莲藕?”
春杏的声音在外面儿响起来,“不行,梨花要和我去采挑花!我要制桃花养颜粉呢!”
李薇一边穿衣裳,一边笑着,“四姐,让小荻姐姐跟你去采呗。再让她带上几个人,比我跟着去强多了。”
春杏拿眼儿瞪她。春柳再前儿就满十八岁了,自赵昱森派了官后,到家里来提亲的也多了起来,何氏便不让春柳多出去。只让她在家里帮着做做家务,照看小虎子。又因之前的拐子事件,何氏更不敢放任她们一个人出去,春杏要出去,便只能拉着李薇。
即便是这样,何氏仍不放心,嗔她,“见天儿惦记你那些粉啊膏的,有什么用?周小姐来了,也不准你们乱跑,先前的教训还没记住?就在家里老老实实的看看书,练练字儿,哪里也不许去!”
春杏不甘心的咕哝,“梨花就能出去,我为啥不能出去?!天天儿在家里闷死人了,要不然我回李家村算了。也陪陪二姐去!”
何氏气笑了,拍她一巴掌,“你往前儿就十四岁了,还见天的疯玩!你大姐这个年龄,家里地里的活儿都跟大人一样操持着了。”
春杏哼了哼鼻子。
李薇想了想和春杏说,“四姐,要不,你先和我们去下莲藕呗。下完莲藕,再让二姐夫陪着咱们去摘桃花。反正下莲藕也下不了多久呢……”
正说着,春柳从厅里出来,立在门口儿扯着嗓子喊,“早饭都摆好了!咋还不出来?!”
何氏笑了笑,催她两赶快洗脸。出了李薇住的西厢房,斥她,“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大呼小叫的。”
春柳撇了撇嘴儿,“就这院子,把嗓子喊破了,外面也没人听见。原先我还高兴这院子大呢,一住进来才知道,四周里空落落的,荒萧得很!”
李海歆抱着虎子从前院回来,跟何氏说,“春柳说的也对,这院子是荒萧些。要不,咱应了春桃给找的那家帮工的?”
何氏想了想,摆手,“先算了!等麦收后再说吧!”现在她们手里虽然还有几个钱儿,可是比之初进城时,已少了五之有四,现在手头又没什么进项,能省则省吧!
若到麦收时,实在忙不过来,到时候再一块儿请人。反正那个时候,也有收成了,心里头也有些底气!
一家人进主厅吃早饭,刚吃了一半儿,听见有人敲门儿,李薇以为又是周荻来了,放下吃了一半儿的饭碗,跑过去开门儿。
门一开,她却愣住了,院门口立着的却是方羽和武睿。方羽倒还罢了,到了宜阳后虽然没有见过,不过,赵昱森上任时,宜阳县的乡绅是特意给他接了风,洗了尘的。方府贺府都在其中。
后来听赵昱森说,方府是和方老爷与方羽一同前去的,贺府是贺老爷与大少爷,佟维安也到了场。
象这样的乡绅富户消息都灵通的很,赵昱森与他们家是什么关系,自然不用怎么深查,便能弄个水落石出。
还有,二月二龙抬头的那日,县官学卢大人的夫人做东摆宴,请了春桃去赴宴,春桃在宴上也见到了方碧莹和佟蕊儿。
方碧莹还与春桃说了些初见李薇的事儿。所以方羽知道她们家住在哪里,又能找到她们家,虽然有些讶异,却并不太过吃惊。倒是武睿这小子,明明该在临泉镇才对,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了?!
“梨花,是谁?!”一家人厅里听到开门声后,便没了声音,春杏按耐不住,跳下椅子挑帘出了饭厅,立在廊子下,大叫,“到底是谁呀,立在门口干嘛,快让人家进来呀!”
李薇忙把门大开着,请二人进来,一边向客厅喊,“娘,是睿哥儿和方少爷来了!”
春杏“咦”了一声,下了台阶,往前跑了两步,果然是武睿。方羽她虽然见过一面儿,可那已是好几年的事儿,乍然一见,倒不怎么认得。
只冲着武睿道,“喂,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何氏与李海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