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挑了个小饭馆吃过饭,武睿还是不走,一直到半下午的时候,鱼卖光了,他才二话不说,跳上牛车扬长而去,拽得二五八万的。
李薇看着他离去的牛车,摇头。
卖完鱼陪着春杏去一家米店买了两斤号称是最最上乘的宣州米,共花去三十文,然后一家人打道回府。
路上李薇与春杏坐在吴旭的牛车上,抱着今天卖鱼装钱的坛子,坐在车上左数右数,数了三遍儿,终于将那一堆铜钱儿数清楚,一共是两吊零二百多个钱儿。两人又兴致勃勃的将钱穿成一百文一小串的,串好后让吴旭看。
他看看剩下的散着的十来枚大钱儿,笑着,“剩下的给你们买糖吃。”
李薇把剩下的钱儿数了数,一共十九枚,很谦逊的拿了九枚,留给春杏十枚,笑咯咯的说,“二姐夫给的,我们就不客气了哦。”
吴旭脸红了红,笑着点头。李海歆在后面的牛车上听见,笑骂她一句。
春杏也喜滋滋的把钱儿收起来,细心的数了数,放进她的小荷包里。然后跟李薇说,“梨花,我也要挣钱!”
李薇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说的是她也要挣钱!难不成是想存私房钱?
春杏瞪了她一眼,“你看什么?我说了要挣钱就要挣钱!”说着拍了拍她刚买回来一包原料和工具,颇有些豪气的说道,“我要做妆粉挣钱!”
李薇连连点头,表示十分赞同,难得她有兴趣呢,在她的认知里做这个比窝在家里整日做针线要强多了。
中秋傍晚的风,凉爽舒适,让人心头十分舒爽,姐妹两人一路笑闹着回到李家村。
进村时遇几个拾粪抱柴的街坊,笑呵呵的与他们打招呼,见吴旭牛车的大桶里已是干干净的,都开玩笑说吴旭发财了,春兰有福气等等。
吴旭也笑呵呵的回着话。
明日瓦市,他还要再去卖鱼,李海歆便让他先回去准备,自己回家去叫李家老三过来帮忙。
父女几人赶车到家时,李家院中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无。李薇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何氏在堂屋应了声,却未出来。
李薇和春杏跳下马车,到东屋放了东西,东屋里面春兰和春柳也不在。春杏摆弄她的那一堆儿好东西,李薇便往堂屋去。
挑开竹帘子,她却愣住了。大武媳妇儿坐在当门儿,眼圈红红的,似是哭过一大场。
放下门帘走进去,眼睛眨了眨,才问道,“大武婶子,你咋了?”
大武媳妇儿又抹了一把眼睛,笑笑,“没事儿。梨花,你们今卖鱼卖得顺不?”
李薇笑着点头,“顺呢。”
何氏摆手催她,“春兰春柳都在小鱼塘那里呢,你去叫回来做晚饭。”
李薇忙乖巧的点头。她虽然爱听人说话,也仅限于自己的家事儿,大武家再亲近也是别人家,她娘不想让知道,她只好不听了。
不过,心里头却奇怪她家到底发生了啥事。
李薇出了门儿,何氏便劝大武媳妇儿,“行了,你别哭了,大山又不是去别处了。他说去县城找年哥儿柱子,自是去了。等大武回来就知道了。”
大武媳妇儿抹了抹眼睛,叹口气儿骂道,“跟他爹一样是个倔犊子!”顿了顿又添了一句,“跟他嬷嬷一样!”
何氏笑着拍她一下。大山嬷嬷是李家村里出名的倔老太太,人好得很,就是认死理儿,她认准的事儿,没人能拗得了她!
便安抚她道,“你这么好婆婆呀,是春柳没这个命。你也别闹心了,大山嬷嬷的话也不算错,同姓不通婚也是古训。”
大武媳妇儿也知道大山嬷嬷倔得很,单是不能说服她同意大山与春柳的亲事儿,她也没那么焦心,可这回大山一怒之下跑了,她便狠忧心起来。
儿子使倔脾气,老太太死倔着不吐口,她是夹在中间儿左右为难!
与何氏来说了这半晌的话,也能猜出何氏的心思来,单是大山嬷嬷不应这事儿,何氏定是不会把春柳硬着嫁过去的,她怕春柳将来不讨老太太喜欢,会受气。
理顺了这个,便点点头,站起身子,自嘲笑笑,“大山去县城也好,省得我天天在家受他们祖孙两个的夹心气!”
何氏送走大武媳妇儿,自己坐在堂屋感叹了一会儿。春兰几个已经进了院,她便叫梨花两个过来看着虎子。
到这会儿才顾得上问她们一句,新衣裳哪儿来的,李薇简要的把在镇上发生的事儿与何氏说了,何氏先是惊吓了下,又听说是武睿给买的衣裳,接着笑了一回。
说她们两个,“日后旭哥儿去卖鱼,不准你们两个再跟着了。”
李薇点头,反正新鲜劲儿过了,她也不怎么想去了。春杏得了原料与工具,更是对镇上不感兴,也点头。
转眼儿中秋节临近,吴旭天天五更时分起床拉着鱼到镇上赶瓦市,每天也能卖个五六百文,多则能卖个上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