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腥味儿压了下去,一家人都吃得十分顺口。
不多会儿,鱼肉便见了底,李薇便把清洗的小白菜儿,都扔了进去,让大家烫着吃。
饭后吴旭说小鱼塘里没什么要紧的活儿,便去兔子舍鸡舍帮会儿忙。春柳边收拾碗筷边与春兰说,“二姐,我也觉得咱爹说的开小馆的事儿可行,连我这一口鱼肉不尝的,吃的也顺呢。你私下再跟他说说呗。”
春兰顿了一会儿,点点头。
日子缓缓过了两日,天愈来愈热,何氏记挂着年哥儿已去了宜阳有两天,现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便催李海歆赶快去送钱儿,顺带瞧瞧他在那府里到底咋样了。一想到他回到府里头,可能可受旁人的气,心里头就堵得厉害。
这两天儿来,李海歆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便应了声,让何氏把想带的该带的都收拾收拾,明儿就去。
李薇这次去宜阳,除了看看佟永年在那边儿过得咋样,也有两样她认为的大事儿要办,一是要找莲子,因为莲藕根茎这会儿也不好寻,即使是有,怕是要比莲子贵许多。莲子虽然不如根茎种植好,产量高,好象因为外壳比较硬的缘故,不太好出芽,但是过了第一年,到第二年上再种,便不用愁了。
第二是替小四姐找找书,难得她有兴致,也借机勾着她认些字儿。再还有就是看看能不能寻着新的农书,最好有养殖篇的,养鱼也分粗养和细养,目前吴旭的这种状况,只是粗养罢了。要想做精一门儿,多看多研究是不可少的。
第二日天蒙蒙亮,一家子人便出发去宜阳。姐妹几人今日都换上暂新的夏衫,春兰春柳也把她们的平日里不戴的头饰都拿了出来,连李海歆也特意换上暂新的浅蓝细棉布新衣,头脸儿收拾得干干净的,一点胡子茬儿都瞧不见,露着青幽幽的下巴。这身新衣一穿,象是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爷几个离家时,何氏再三叮咛李海歆,见到年哥儿千万别气。他是个有心思的孩子,即要走,肯定有非走不可的事儿,虽然咱不知晓,也别太生气了,反倒让他左右为难挂心。
又说春兰春柳两个,“你们两个打也打过了,气也气过去了。瞧见年哥儿,可不准再训斥他!”
春兰春柳都点头。
六月初,早上还凉快些,姐妹几人坐在车上,吹着微凉的晨风,说说笑笑的议论着路上一瞥而过的景物。愈走愈靠近宜阳,日头也渐热,她们不约而同的收了声。各自沉默着。
宜阳城门楼子出现在眼前儿时,已是大半晌午,日头毒辣得很,汗早已浸透了衣衫,姐妹几人都提不起什么精神去感叹宜阳县城的繁华。
李海歆熟门熟路的拐过几道街,往佟维安的府第而去,在快行到佟府时,他却在一家小茶楼跟前儿停了下来,停了牛车,要了一个雅室,姐姐几人在店小二十分惊讶的目光中走了进去。
李海歆把牛车的包袱拎到雅室里,叫了一壶茶,两碟子茶点。让春兰春柳带着妹妹们,先歇歇气儿,消消汗,他则步行出去了茶楼,向佟府而去。
春兰与春柳摘了帏帽儿,露出细汗淋漓,双颊通红的面容,笑着,“这东西快闷死我了。”
春柳更是把那帏帽往旁边儿的椅子上一扔,气呼呼的道,“都怪咱娘,非让戴这么个东西。”
李海歆挑了这个雅间儿,花了两吊钱儿。李薇目测了下,约有十来个平方,角落里放着个雕花红漆木脸盆架子,上面放着个半新不旧铜盆里,里面有半盆子清水,她忙要过春兰春柳春杏的帕子过去洗了洗,让她们擦汗。
春杏这会儿立在朝正街大开的窗户跟前儿,往下看着,象是入了神。
李薇拧了手帕,靠过去,把湿帕子递给她,“四姐看啥呢?”
春杏回过头接过她手中的帕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往下面一指,“她的衣裳真好看!”
李薇往下面看了一眼,虽是快正午了,街上也有不少有人。有一个撑着遮阳花伞做闺阁女子打扮的少女,与另两个丫环模样的女孩,边走边说笑着。她身着湖青色轻纱衣衫,微风一吹,裙裾衣角随风轻曳,飘逸清爽得很。
回头笑笑,“四姐要想穿,咱们今年挣了钱,明年让咱娘买几匹好的,也给你做衣裳。”
春柳拍拍李海歆留下的包袱,恨恨的说道,“咱娘给他添的,能买十匹二十匹了,一家人都白疼他了,良心让狗吃了的家伙!”
李薇见自己一句开解的话却起了反作用,连忙补救,摇着春柳的胳膊撒娇,“三姐,这也没多少钱儿。咱娘给就给了呗,咱家还会再挣呢!再说,年哥儿现在有点钱防身,咱娘才能安心呢。”
春柳气哼哼的点她的额头,“我就知道你是偏着他!”
春兰起身去又洗了帕子,拧好又塞给春柳,“行了。说两句散散气就罢了吧。”
李薇忙拉着春杏往她感兴趣的面脂胭脂上面扯,把那书上形容的面脂胭脂功效吹得天花乱坠,末了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