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再谢。
武老太太脸上笑意敛起,坐着意思了一会儿,旁的话也没说,只说日后来镇上,家里坐坐等等。便让小丫头送她们出去。
等她们母女三人一走远,青荷脸儿绷起,朝远处啐了一口,“不识抬举!”
武老太太抬着去按额头,武太太忙转到她身后,替她轻轻揉了起来,劝着,“母亲也不必为这事儿上火,她一个乡野妇人,想必也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武老太太半闭着眼儿任她揉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说,“咱们武家在临泉镇当年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睿哥儿爹要是有你大哥二哥的一半儿,也不至于只守着那几顷的地和两个小铺子,让那些不知根底的人看轻咱们。”
武太太的眼儿沉了沉,又马上笑起来。虽然她极力想保持平静,手上力道却出卖了她。
武老太太睁开眼儿,摆手,“行了,不揉了。”她坐正身子,青荷过来给她抻压皱的衣裳。
武太太转到前面儿,端起桌上的茶递过去,老太太接过,“去给睿哥儿爹说说,簸箕这东西,收哪家的不行?”
武太太应了声,午饭时就说。
昨晚因客院小,李海歆宿在一间空着的下人房里。早上起来到小客院想去看看梨花好些了没。结果说是母女三人被老太太请去了。
他去见武掌柜,说了些感谢话,便在外面等着。
何氏三人一出来,忙迎过去,正要说话,却见何氏脸色不好,急着问,“梨花还没好些?”
李薇从何氏怀里探出头,笑着叫了声爹,“我好了。”
李海歆探手在额上,放了心,又问何氏,“那你这是咋了?”
春桃左右看了,扯李海歆的衣袖,“爹,咱们外面儿说去。”
李海歆早上已跟武掌柜、钱管家辞过行,这会儿也是专等这母女三人。便去牵了牛车,一家四口出了武府。
昨夜来时,天色黯淡,李薇又昏昏沉沉的,并未细看。这会儿等三人从东角门出出去,转到主街上,再看武府。
只见青砖高墙大院,屋屋层脊掩映在粗壮老树枝丫之后,看起来并不怎么华丽,却散发着时光沉淀下来的低调的富贵。
李海歆赶着牛车直到武府的大门被远远的甩在身后,他才问,“孩子娘,到底出来了啥事儿?”
何氏自见了李海歆就紧紧抱着李薇,不言不语,这会儿听他问,叹了口气,便把武老太太和武太太的要求说了。苦笑着,“这回算是把武府得罪了个彻底!”
李海歆拧着眉毛,“怎么武掌柜半个信儿没跟我透?”
何氏正想说话。李薇从她怀里探出脑袋,脆生生又无所谓的叫着,“他不知道呗!”
何氏“扑哧”笑了,“嗯,梨花说的对。武掌柜可能不知道这事儿。”两婆媳以及家里丫头们给人的感觉与武掌柜的宽厚完全不同。
李海歆边赶着牛车,边说,“得罪了也没啥。大不了咱不卖簸箕了。”
何氏“嗯”了一声。
时至半晌午,李海歆赶到镇上学堂的那条大道上。这里几乎位于镇中心,且有大批学子,各种铺子临立,四人在学堂正对面的二层小茶楼里,找了二楼临窗的位子坐下,点了一壶茶,两碟糕点。
李海歆何氏生在农家,很少喝茶这样的金贵的东西,若不是为了等佟永年下学,才不会花钱买这种又苦涩又贵的东西。
反倒李薇闻着这似兰的郁郁芳香,忍不住馋虫大动,一杯一杯的喝个不停。爱喝茶也算是她前世最为奢侈的爱好了,虽然那奢侈只是十几块一两的铁观音。
她病刚好,肠胃又脆弱,喝了两杯,何氏便不许她再喝。
在茶楼里好容易熬坐到正午,一家四口赶快下楼。好在小茶里大概常有这样点一壶消磨时光,边等学里散学的客人,茶楼小伙计对他们还算客气。
李薇并不清楚这里的学堂是怎么划分的,又是怎么上课的,反正从大门涌出来的,大大小小的孩子都有。大的怕是有十七八岁,小的嘛,则有象武睿那么大的孩子,中间十二三岁的孩子最多。个个或青或蓝或水色的长衫,三三两两的结伴儿从里面出来。
李海歆在学堂门口立了一会儿,不见年哥儿出来,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孩子问问,却见武睿正拉着佟永年急色匆匆的行过来。
两人显然没看到他,武睿边拉他走边说着,“你们家的那个梨花真生病了。在我们家呢。早上上学我还看见了呢。”
李海歆忙叫一声,“年哥儿!”
武睿看见李海歆,嗤了一声,“看看吧,我说你还不信。”
佟永年忙蹬蹬的跑过来,急切的问,“爹,梨花病了吗?”
李海歆往身后一指,笑着,“已经好了。你娘和大姐都在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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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