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他去请,诊金他们自会想办法。
小童进后院说了几句,不多时里面出一个年龄更小的小童,扫了他们一眼,李薇烧得迷迷糊糊的,恍然间,似是看他鼻眼嗤了下。
心中又气又怒,心中直骂这两个还没长成人的势利眼儿王八羔子。
何氏李海歆春桃三人坐在油灯的昏黄亮光中,沉默着,气氛十分凝重。偶有何氏的抽气传来。
约抹过了两刻钟,先前出门的小童带着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进门来,那男子脸黑沉着,话也不多说,示意何氏把孩子抱过去把脉。
何氏看他面色极度不悦,犹豫着,生怕他在气头上诊错了脉。
那男子冷哼一声,甩袖,“不医就走!”
顿了顿又说,“出诊费五十文!”
李海歆看梨花虽呕吐渐歇,但热度一直不见消,且不见丁点儿汗意。忙说,“我们医,我们医!”示意何氏把梨花抱过去。
刚才得了李海歆十文钱的小童在一旁说,“我们张大夫的医术在咱们临泉镇,哦,不,在咱们青莲县那都是数得着的。前些天县城的周家老太太病了,请我们张大夫去,几针下去,就给医好了。你们放心吧!”
何氏听了这话,心头略定些,把李薇抱到张大夫跟前儿,挽起她的小袖子,让张大夫把脉。
他又是一声轻哼,抬起三指,压在李薇的脉搏之上。一面问李海歆,“诊金带够了?”
李海歆忙问诊金几何,他静了片刻,从李薇胳膊上撤回手,一只手掌张开晃了晃,“这孩子的病,诊金加汤药费,共五百文,若要夜宿,每人再加五十文。”说着站起身子,去拿银针,又叫小童过来把油灯挑亮些。
这么算起来,一共是六百五十文,或者要七百文!
何氏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原本去村子里朗中家,她只带了五百文,后来说到镇上看病,她一是心急,二是寻思着也该够了,就没再家去拿钱!
这五百文刚才已用去了十文,即使是不夜宿,也不够的。
张大夫看夫妻面色,拿着银针的手一顿,“怎么?钱不够?!”
何氏忙说不夜宿,诊金差十文。
掌灯的小童听见这话,觑过来一眼,见何氏并没往他那边儿看,面色松了下,赔着笑劝道,“张大夫,按说不该小的多嘴。可小女娃儿的病情看着也凶险,张大夫先给医了,让他们想办法去凑钱呗。”
张大夫扫了小童一眼,淡淡的点头,“嗯,好,小安说的有理。你们赶快去凑钱吧!”
李海歆心里憋着气,却也顾不得怒,忙说现在就去,让他赶快给孩子看看。
何氏追出来问他去哪里借钱。李海歆笑笑,“咱在镇上没旁的熟人,能去哪里?”自然是去武掌柜家里了。
按说他们与小赵村石头家更近些,可是春桃还没成亲,他们半夜巴巴的去借十文钱,将来还不得让人把春桃笑话死。
李薇听着爹娘在外面的对话,心里把这间黑心烂医馆骂个狗头喷血,心说,你给姑奶奶等着,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怎么……反正这口气一定得出。
何氏送走李海歆进来,看张大夫已把针匣子打开,梨花大眼没神采的睁着,伸手轻拍两下,朝她笑笑,安慰说:“梨花不怕!不疼,娘在呢。”
李薇轻点头下,闭上眼,任这个黑心肝大夫给自己施针,何氏看她这样,又忙柔声安慰着。
张大夫先施针止了呕吐,又让小童按方子抓药,待药抓好后。朝门外看看,李海歆还没回来,正要说话,突听外面有车轱辘的声音,春桃忙过去看,不甚明亮的月色中,两辆车一前一后行来。行在前面的那辆车箱体上吊着两盏红灯笼,春桃认出赶车的人是二柱,忙回头叫何氏,“娘,我爹回来了。二柱也跟着来了。”
她话音方落,两辆车已在医馆门前停下。从二柱赶着的车厢里钻出一个眼生的中年人,体态略有些发胖,李海韵赶忙领着进了医馆。
张大夫一看见这人,脸色变了变,阴阳怪气的道,“哟,这不是武府的钱大管家?怎么来我们这小庙了?”
钱管家笑笑,从怀是掏一块银子,往他身上一拍,淡淡的道,“下几针,再加几副去烧的药,你够黑心的!”
李海歆这边儿赶忙让何氏抱梨花,从小童手中接过药,推何氏春桃,让她们快走。
这两人的不对付,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何氏也不多问。
二柱请何氏与春桃上车,何氏要推脱,钱管家也已出来,笑着,“我坐李兄弟的车就好。你们有病人呢。”
何氏赶忙道谢。
二柱赶着车一边走一边儿说,“我们掌柜的已让人去知会镇西的安大夫,咱们再去让安大夫瞧瞧。”
何氏应了声,伸手摸李薇的额头,仍是烧着,只是不呕了,孩子不那么难受,她心里也好受了些。
李薇被折腾这么大半天儿,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