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春桃拿嫩苞谷,“梨花和年哥儿都爱吃这个。煮甘薯给他们吃!”
春桃笑着应了声好。又让她去田里背甘薯。春柳背着篓子哼哼的出了院子。
趁着往家里拉甘薯的空档儿,李海歆跟何氏说,“孩子娘,你也别生气了。海青两口主动过来帮忙,也是有了认错儿的姿态。再者外甥子都大了,给他俩留些脸面。”
何氏回头瞪了他一眼,又笑着,“你当我心里没数?要不是有三娘娘家的两个在,还有几个孩子,你当海青两口子真能进咱们的门儿?”
说着瞟了眼跟在春桃后面,帮着摘梅豆角的李薇,“想想当年我就气。咱梨花愈大愈懂事儿,我就愈气!”
李海歆陪着笑笑,赶忙去地里再拉甘薯。
李海歆走后,何氏特意交待了春柳,等会儿人来了,别给人摔脸子看。又说她往前也十二岁了,得把性子收收,传个泼辣的名声出去,看她将来怎么办?
春柳皱皱鼻子,应了声。
甘薯出到半晌午,王喜梅跟着李家老三拉甘薯的牛车回来,先回家给小春明喂了奶,又回到何氏家。
何氏看她抱着一摞粗黑瓷碗,笑着说,她正想让春柳去借借呢,又问,“咋不把春明带来,让春桃帮看着些。”
王喜梅笑着说,没事儿,娘抱着呢,挺乖的。
洗手进厨房给何氏搭手,“大嫂,这事儿都怪老三嘴快。昨儿本来大姐和海棠两口子就说要回家呢。他跟咱爹说今儿要用牛车过来帮这院拉甘薯,二嫂听见说也来帮忙,大姐和海棠两人象是商量了一下,也说要往一晚,帮着过来出甘薯。”
何氏了然,又笑笑,“来就来吧。我看你大哥心里也挂着海青的事儿。行了,咱不说了,快做饭吧。”
王喜梅看何氏不象强装的,也放下心。又把原先说过想搬出院子单过的事儿提了下。
这次何氏倒也没打马虎眼儿。与老三媳妇儿相处这些时日,也看出她是实在又透钻的人,老三自成亲后也懂些事了。就说,“你们要真想搬出来,可得让老三加紧干,手里有了钱儿才行,我们的东屋可是自家打的土坯造的房子,一共还花了五六吊钱呢。你要真想当家长长久久的住,堂屋得盖砖墙吧?”
王喜梅想了想说,“先不盖堂屋,也先起土坯子东屋。在那院儿,她天天指桑指槐的,老三那暴脾气,要不是我拉着,这架早打过几回了。二哥也不管,也不说她。”
何氏把收拾好的菜,装到瓦盆里,准备拿去洗。“那你们啥时候想开动,让你大哥去帮忙给打土坯子。”
王喜梅应了声,忙接过来,端着去小河边洗菜。
到正午的时候,甘薯已出了一大半儿。干活的人坐着牛车驴车一块儿回来。春桃几个得了何氏的话,站在院子里迎人又帮着卸车。
三娘娘家大儿媳因进门儿晚,又与许氏走得近些,与何氏只是点头之交,有些不自在,洗过了手,殷勤的到厨房搭手盛菜盛饭。
午饭何氏备的是炒半大的小白菜,肉沫炒梅豆角,有从中街的那户人家买来的白面大饽饽、煮甘薯和绿豆汤。
男人们坐在大饭桌上吃着。女人和孩子们在大杏树下的长塌上吃着。春桃几个回东屋去。
李薇趴在小炕桌上吃着,透过窗子看一院子的人,感叹,“大姐,咱家亲戚好多呀。”
春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院子里人头攒动,大姑家的三个小子和春峰春林两个闷头扒菜吃得欢实。
笑着把自己碗里的肉挑到她碗里,“吃你的吧。操的心还怪多。”
上晌把甘薯出了一大半儿,剩下的约有一亩多点,不值什么,这么些人很快就能干完。李海歆便让他们歇歇再去。
男人们还好些,往事不提,只说着今年的收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欢畅。海棠的丈夫小名大春,一口一个大哥叫得分外亲热,又给他们讲在他早些年在外做工的趣事儿,透着股得意洋洋的劲儿。
李薇心里头一阵的反感。心说二姑的眼光真不咋地。原先听她娘说过,媒婆给定了柳村的那小子,她嫌人家长相不好太憨实。因自己年龄大了没得选,只好应承下来。
还没来得及大小茶礼,又有媒婆给说了现在这个大春,说是在外面做工的,人机灵会处事儿,家里也有钱。这人长得比柳那小子好,礼钱也比人家多给一吊钱。又加海棠对这个的人才满意,就推了那家的亲事,应了现在这个叫大春的。
以李薇看来,这个大春的人才那才算是真的一般般,混身上下透着股子轻飘劲儿,自视在外面当几年差,眼界比村子里的人开阔些,见人就唾沫乱飞的讲他这个主家如何如何的富贵,那个主家如何如何的有钱,每日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等等。
李海歆也不太喜欢这个妹夫,无奈李王氏喜欢,海棠愿意,他也没办法。顺着他的话说了两句,就问老三秋后有啥安排。老三也知道大哥转移话题,就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