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永年早读回来,看见她不欢实。忙进屋放了书,从草料兼杂物间里拿出一把铁锹来,“梨花,走,哥哥带你挖笋子去。”李薇看着他眉眼清朗,唇角浅笑,如和熏暖风般将心头的抑郁吹消散了些。又转头看大姐,在去挖笋子和粘在她之间做着斗争。
春桃走近逗近她,“梨花咋了?”
李薇撑着身子,凑近春桃,小肉胳膊抱着春桃的脖子,“吧叽”亲了一口,咯咯咯的笑起来。
春桃捂着被她小嘴亲过的地方,脸红了红,轻笑起来,点她的额头。
让佟永年带她去玩。
一进竹林,呼吸着清新凌洌的空气,李薇的心情变得畅快起来。小腿脚轻快的在竹林子里钻来钻去,一只只冒出地面的胖胖竹笋让人心生欢喜。佟永年在身后紧跟着她,嘴里叫着慢点跑,别摔着。
这会儿正是笋子疯狂生长的季节。这片竹林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临着溪边长约有五六百米,宽大约也就是百十米左右。
里面也有毛笋子,这种笋子是实心的,直接拨了炒着吃很脆嫩,只不过数量很少,而且毛笋子刚冒头,便有人来拨,拿去镇上换钱。现在满竹林找,也找很难找到一根来。
倒是碗口粗的大笋子有很多,这种笋子吃起来有股子苦涩味儿,加少量的菜油清炒根本不行。前几天何氏拗不过她,特意去割了一小块儿猪肉炒了一小盘儿,虽然比菜油炒得好吃一些,可仍然去不了那股子涩味。一家人秉着不浪费的原则,才勉强将那盘笋子吃完。
李薇在竹林子里跑了几步,停歇下来。挑了一块干净光滑的石头,坐下,小手托着腮,盯着这大片刚冒出的笋子沉思。
大姐今年已满十五岁了。按照这个李家村女子出嫁的平均年龄来看,她的亲事少则再等三年,最多不会超过五年。二姑海棠现年十九岁,还没定人家,她就听她爹娘以及大山娘三婶儿经常嘀咕着,再不定就成老姑娘了等等。单以家境来看,大姐的婚事几乎已成定局。可,她很不舍得,很不愿意她的天下无敌第一好的好大姐也象她娘一样,嫁个庄户人家,顺带再吃她娘以前吃过的苦。
所以,她觉得她该赚钱了。该这这个家出些力了。只是……她放下小手,垂下眼睑,看自己的小短腿儿。
佟永年把她的脸上变幻着的神色一丝不落的尽收眼底,轻笑了笑,这个小丫头还是如小时候那般精怪,总是在人不注意的时候会流露出一些大人们才有的神情。
蹲下身子,笑问,“梨花烦啥呢?”
李薇嘿嘿笑着,不接话。望着这大片竹林中的遍地竹笋,继续沉思。
她前世有一个好朋友家在桂林,曾吃过她从家里带的酸笋子,又酸又香,完全的自然发酵,十分可口,加了辣椒和肉沫炒,那酸辣酸辣的滋味儿别提就有多美妙了。
她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朋友说过的腌酸笋的方法。好象是要用泉水,先沉淀一晚上。再将笋子切得大小适中的条或片,晾干上面的水分,把泉水倒入,下面沉淀的部分不要。再用罐子沿可以盛水的罐子装起来,边缘加水,盖上盖子,保证不透气不透风,十五天即成。这中间儿绝对不能掀开盖子瞧。
泉水倒好解决,自已家后面的溪流之中的水,也清澈得很,矿物元素含量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想必应该可以替代。只是那种罐子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先前也没注意过。直觉那种罐子应该是个大问题。古代人还没有真空之类的意识,自然也设计不出那种罐子。要想密封,估计只能用泥巴封口了。
想到这儿,她突然有了精神,她虽然不能自己动手做,但是她有疼她的姐姐们,还有撒娇的小绝技。
扭着身子从佟永年怀里下来,小胳膊一挥,很豪迈的用脆嫩小嗓子叫着,“我们挖笋子吧。”
佟永年看她小脸绽开,笑了,弯腰拿起铁揪,跟在她身后满竹林跑,她指哪颗,就挖哪颗。
两人笑闹着挖了大半晌,春兰和春柳抬着筐子钻进竹林中,春柳一眼瞧见挖的遍地笋子,又看佟永年脸色微红,透着汗意,忙叫,“年哥儿,别挖了。哄这丫头玩儿,你下那么大力气干啥?”
春兰放了筐子,走近,把佟永年手中的铁揪拿接过来,又拉过他的手,只见白晰的手掌心被磨的红红的,几乎要冒水泡的样子。
脸儿一沉,弯腰朝李薇小屁屁给了她一下子,“见天儿光会变着法子折腾人陪你玩儿。”
春柳一边捡两人挖出的竹笋,一边接过春兰的话数叨,“可不是。她弄个菜园子,天天叫我们帮着收拾,这会挖笋子,还又得过来帮她收拾。”
李薇咧了咧小嘴,朝二姐春兰讨好一笑,趁她没直起身子,双手抱着她的脖子,朝她的粉脸上“吧叽”亲了一口,又甜甜糯糯的叫了声二姐。春兰脸上绷不住,扭过头“扑哧”笑了。
佟永年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蹲下身子,指着自己的脸,“哥哥给挖了半晌的笋子,梨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