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所有祷告都会应验。
阿芙丽娜埃伦。瑟塔尔帝国皇帝,守土者阿克塞尔庶出却受疼爱的小女儿,现任的埃伦侯爵夫人,与自己的哥哥,米卡埃尔瑟塔尔的心光体正坐在大厅的正桌旁。
两人都在沉默,雍容华贵的金发妇人穿着一身淡紫色的丝绸长袍,上面有着蓬松的白绒镶边,她斜斜地躺在沙发上,仰头注视着大厅另一侧挂着的一幅画像,以及警句。
画上的人是一位年轻的登山者,他身披甲胄与斗篷,带领一众骑士登上了高山,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散,他带着微笑,手持长剑遥遥指向山顶。
这年轻的登山者甲胄和长剑都相当朴素,但他的额头处却有着一个奇特的形印记,这印记正在发着光,璀璨如明星,又如鸟儿奋力展开双翅的模样。
阿芙丽娜出生时也有这样的印记,只是之后很快就消退隐没,这令她没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公主与皇女,虽然颇受父亲宠爱,但没有得到瑟塔尔皇室印记的传承,仍然是她一生中的许多遗憾之一。
她凝视着画卷,上面的人正是阿克塞尔瑟塔尔年轻时率队攀登卡兰山脉时的模样。
他那时还未有多少名望,祖父也没有死于大伯掀起的叛乱。那时的父亲脸上还经常有着笑容,虽然不受重视,但仍然有一份自己的基业和志同道合的同伴。
那时,父亲经常说这句话。
并非所有祷告都会应验。
阿芙丽娜,我的女儿,我在你出生前曾无数次向许多伟大的存在祷告,希望你能继承我的血脉很可惜,你没有。但这并不代表什么,不代表我对你的爱相较于其他哥哥姐姐会逊色几分
想着这点,贵妇人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她什么话都没说,但一旁的发光小鸟却察觉到了这点:怎么了,小妹,这就累了?
还是说,睹物思人,想起咱们父亲当年的模样?
“算我给你一个建议,二哥,别真的把我当小女孩,我儿子比你女儿大。”
斜着看了眼发光小鸟心光体,埃伦夫人坐正身子,璀璨蓝宝石一般的双眸黯淡些许:“当然,你没猜错。我只是想。我的意思是说。父皇究竟在想什么?”
你想不明白的
发光小鸟不以为意道:你又不是女皇,怎么能懂一位皇帝在想什么东西?
“得了吧。”贵妇人不耐地摇头:“又是这套说辞那我们怎么办呢?什么都不做?嗯?想要当皇帝的聪明人有答案吗?”
我只是觉得我比大哥大姐合适
微光小鸟认真地说道:而且我不是开玩笑,小妹,当年无论是父亲,大伯,二伯还是其他叔叔姑姑,他们都企图理解爷爷想要做什么你猜怎么着?
他们全都猜错了,全都死了
就咱们的父皇他什么都没猜,只是踏踏实实地守住东境,不理会任何邀请与风言风语。所以他赢了
“至少这点,我没法否认。”
埃伦夫人微微点头,她自嘲地笑了笑,与依森嘉德自嘲时的笑容几乎一模一样:“我们当年也笑过这些长辈,怎么会那么疯狂地去猜测爷爷的目的呢?爷爷是超越时代不止一步的伟大皇帝,是连史书,贵族,学士乃至于芸芸众民都无法理解的开拓者他们怎么配去猜度爷爷的举动?”
“但现在我却明白。爷爷做的每一个决策,都与身为皇室的他们息息相关,他们不得不去猜测正如同父亲想要对我们做的事情,和我们息息相关那样。”
发光小鸟沉默了一会,然后才缓缓道:愚昧的世人总说祖父是暴君,聪颖的学者暗地唾骂我们污化大帝的名望但却不知道,正因为祖父被称之为暴君,他留下的许多改革和律法才能继承下来
父亲一向尊敬祖父,祖父要父亲守住东境,以备不时之需即可支援帝都,他照做了,在知晓消息后立刻动身,但还是迟了一步
祖父其实早就料到了黯月动乱将要发生,却没有料到是大伯与祖母出手就连如此睿智的祖父都没有预料到
只能说,他归根结底还是人,而不是什么神话传说中,天降的贤者吧
“所以,我们究竟是当年的大伯,还是当年的父亲呢?”
对于二皇子的感慨,埃伦夫人垂下眸光,她的容貌与微笑堪称艺术品,只需要定格一瞬被画师描下,便能流传数百年。
可她此刻神情却显得萧索,更显忧郁:“那我们究竟能坚守什么?依照父亲的嘱咐那样,把依森培养长大,变成他永生的躯壳?嗯?哥哥,我可爱的侄女丽迪雅不也一样。”
目前还不能确定,父亲就是这样想的
微光小鸟平静地回答:残响,回声与镜面,这都是祖父严厉批判过的极恶之术。还记得那一年吗?我们所有人都被召集到孤山高塔中,在那里,震怒的祖父责令五叔跪下,第一骑士亲手废掉了他的升华之路他一年后就死啦
父亲没那么傻,即便他不知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