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为了得以解脱。
而不是打算为非作歹的。
这话,苏陌暂且算是信了。
诸多事情告一段落,便有一个状态还算不错的丫鬟来到苏陌跟前,低声说道:
“恩公,夫人有请。”
苏陌看了看天色。
他们是今晨到的,如今西边已经泛起晚霞。
当即点了点头,让萧何跟那老者在这里等待,苏陌便对那丫鬟说道:
“前头带路。”
丫鬟在前面一路小碎步引领,苏陌和魏紫衣跟在她的身后。
不一刻的功夫,便已经到了内院的客厅之前。
这边竟然已经拉上了白绫,搭起了供桌。
夫人换了上了一身素白衣衫,正靠在棺材旁边,跟毒尊小声说着悄悄话。
听到脚步声到来之后,这才住了口。
见到苏陌和魏紫衣到来,夫人站起身来,敛衽一礼,轻声说道:
“恩公还请恕罪,我和他许久未见。
“实是有许多话想说,一刻也不想分离。
“所以只能请恩公来此叙话,失礼之处,还请恩公莫要见怪。”
苏陌叹了口气,从桌子上取过了三支香,点燃之后,拜了一拜,插好之后,这才说道:
“贤亢俪情深义重,苏某岂会见怪?”
“多谢恩公。”
毒尊夫人低低一笑,只是眸子里却全都是伤感之情:
“他常以自己的年龄自苦。
“说他长我许多,将来必然先走一步。
“届时留下我一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更怕我会自寻短见。
“以至于,每每思及都会悲从中来。
“我便安慰他,若真有这一日,我也定然会好好活着。
“让他在下面等着我……
“一年也好,十年也罢,哪怕十年,总归是要等我死后,见了他的面,方才能够走过那奈何桥。
“同时投胎转世,来世再也无需为此烦恼。
“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走的这么早。
“却是得让他受累,在那奈何桥前,多等我许多年月了。”
苏陌闻言心头也不免有些复杂。
听她这般言语,定当是不会自寻短见了。
然而其中这悲苦之情,哪怕是语气再澹,再如何的轻描澹写,也仍旧浓郁的让人难以喘息。
瞥了一眼边上的魏紫衣,却发现这姑娘眼眶已经红了。
似乎生怕毒尊夫人见了伤心,连忙低下了头,不敢让她看见。
苏陌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勉强说道:
“夫人且请放心,我虽然和毒尊相识时间不长。
“却也颇为了解他的性格。
“料想如果是他,纵然是在奈何桥前,也必然不会苦了自己,定当妙趣横生。
“数十年光景,也不过弹指一挥。
“唯独一件事情,可能让他着恼……”
“什么事?”
毒尊夫人闻言一愣。
“他没有鸡腿吃了。”
苏陌想到毒尊最后那一口未曾吃到嘴里的鸡腿,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余下了澹澹的伤感。
毒尊夫人闻言却是不免一笑:
“是啊,他噬吃鸡腿,几近成瘾,许是他前世是只被鸡吃掉的虫儿。
“所以才对鸡腿如此痴迷,这是今生前来报仇了。”
话音至此,她又摇了摇头:
“一说到他,总是有许多题外之言,让恩公见笑了。
“如今我请恩公前来,其实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夫人请说。”
毒尊夫人却并未直接开口,而是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锦盒。
锦盒长有近二尺,打开之后,里面放着的却是一支墨玉笛。
苏陌微微一愣:“这是?”
“恩公可取出细观。”
苏陌点了点头,将这墨玉笛拿了出来。
这玉笛长一尺有余。
通体漆黑如墨,却又晶莹剔透,触手温润,质地极佳。
他拿在手里稍微一转,微笑摇头:
“可惜苏某不善此道。”
毒尊夫人笑了笑:“此笛名为‘墨霜’,看起来是玉,实际上却不是。
“质地极其坚韧,可抵刀兵。
“我少时精擅琴棋书画,于乐理自然也有钻研。
“更是独爱此物。
“昔年他为救我受伤,卧床不起。我便时时吹给他听,为他解闷。
“所以……当年自南海盟离开的时候,我不曾取一针一线,唯独此物割舍不下。
“如今我思来想去,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报答恩公千里迢迢将他尸首送回之恩。
“便以此物相赠,希望恩公,莫要嫌弃。”
苏陌闻言却是一愣,当即摆手说道:
“这万万不可……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