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一边以内力助她推功过血,一边随口问道:
“你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为什么会知道问不出什么东西?”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魏紫衣一边微微蹙眉,忍受着苏陌内力游走于伤处的些许痛楚,一边说道:
“我从小到大,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类似的刺杀,早就习惯了。
“曾经也抓到几次活口,可纵然是用尽了手段,他们不知道也就真的是不知道了。
“除了浪费时间之外,一无所获。”
“嗯”
苏陌点了点头:“这一切,快要结束了。”
落凤盟盟内大会,必然是魏家这一系列混乱的终点。
然后两个人就一时沉默。
没了那么多斗嘴的话题,刺客的事情也说了,如今只好听着秋雨,给魏紫衣疗伤。
其实苏陌还是有些话想说的。
但是该怎么说呢?
直接问魏紫衣,你是不是喜欢我?
所以今天晚上才如此一反常态?
这话问出来的话,魏紫衣又会如何回答?
是落荒而逃?
还是亲口承认?
亦或者是否认?
不管是哪一种,苏陌都感觉自己难以招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实则是心中已经有所认定,纵然魏紫衣否认,苏陌就信了?
这世上的所有事情,无论是何等心机纠缠,何等的阴谋诡诈。
最难处理的,永远都是这男女之事。
苏陌心中想的杂乱无章,魏紫衣实则也不平静。
喝酒,刺杀,运功之后,体内的酒气已经被逼出来了不少。
如今也算是神志清醒了许多。
看着低头给自己揉捏脚踝,推功过血的苏陌,她下意识的有些羞赧,想要将脚收回来。
却又有些贪心的舍不得。
当这念头呈现在心底的时候,她才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自己今日这一番牛饮,恐怕绝不是因为高兴。
实则纵然是今夜饮酒之时,她也觉得自己其实是高兴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酒越喝越多,心中却越喝越空,让人恨不能用这美酒将其填满,却又宛如无底洞一样,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反而好像是心都给喝丢了一样。
到了最后,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喝?
现如今这份舍不得将脚从苏陌手中抽回的心态涌上心头,她这才明白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份变化,或许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是从什么时候?
是从自己以杨小云为借口,不让苏陌多看那些极乐天宫妖人的时候?
还是更早呢?
醒悟之后,魏紫衣却又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
涌现出来的愧疚,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想要窃取别人的珍宝。
她静静的看着苏陌,眸子里千变万化,最终存下的,只是点点滴滴的温柔。
嘴角勾起一刹,却又旋即消失不见。
不敢想,或者,就偷偷想想。
至少这一瞬间,就这样就挺好
秋雨凉,心中却又莫名的安宁。
只是无论如何的安宁,如何的不舍,伴随着一声卡察的声响,原本错位的骨头已经恢复了正常。
推功过血,抚平患处的过程并不慢,很快就已经结束了。
苏陌随手将她的脚往外推了推:
“赶紧穿上鞋袜,我总算是能喘口气了。”
“你不这般说话,是会死吗?”
魏紫衣发现,只要这人不开口,就会让人觉得留恋,只要这人一开口,就让人恨不得咬死他。
苏陌抬头看了看这场秋雨,正要开口,却又住口,目光看向了街头。
有人正撑伞而来。
一身白衣,长发垂下,随着衣袂而动。
纵然是这场雨,也未曾让她多显狼狈。
花前语。
苏陌看着她,她也看到了苏陌和魏紫衣,步履之间,似慢实快。
“苏总镖头。”
花前语轻声开口:“许久不见了。”
“花城主。”
苏陌老老实实的行了个晚辈礼:“花城主是来找这不省心的孩子吗?”
花前语看了一眼魏紫衣,就见魏紫衣正着急忙慌的穿鞋袜。
母女俩目光一对,魏紫衣立刻说道:
“我的脚扭伤了,苏总镖头帮我正骨。”
花前语一笑:“多谢苏总镖头了,确实是不省心。”
“”
魏紫衣看着这两个人,一时之间咬碎了一嘴的银牙,为什么都是这一般的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