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人,刀头舔血早就是常态,区区痛楚又如何能够放在心上?
这和尚下手看似不重,却偏偏让半天狂惨叫不止,显然所用手法另有玄虚。
不过半天狂纵然是痛叫不止,却也未曾屈服,反而叫骂更凶。
那和尚停了佛经,叹了口气:“施主这一身戾气,已经宛如实质,小僧修为有限,怕是无法度化施主,唯有等师傅出手了。”
“就算是红云贼秃,老子又岂能怕你?”
小和尚听到这里,拽了拽苏陌的衣服,离开了这房间,叹了口气说道:
“他惨了,我师傅专修一部痛人经,度一切不服,房间里的师兄,却是连师傅万一的本事都没有学到,尚且能够让这半天狂痛呼出声,若是师傅出手,一整夜下来,什么凶恶的山匪也得老老实实的阪依我佛。”
苏陌瞠目结舌:“你们就是这么让他们阪依的?”
“是啊。”
小和尚连连点头:“是不是很简单?师傅说,这世上的凶恶之人有千万种,然而不管是哪一种,都可以度化,让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是不能度化,那就是打得轻”
“你师傅说得对。”
苏陌竟然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先前倒是觉得这和尚手段诡谲,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直接。
一时之间,也是哭笑不得。
至于说痛人经苏陌听说过度人经,这痛人经当真是闻所未闻。
心中想着,小和尚领着他已经到了一处禅房跟前,不等通传,房门已经打开。
老和尚盘膝坐在榻上,含笑看着苏陌:“苏施主请进。”
苏陌微微点头,踏步入内。
这禅房之间,摆设简单,榻上有小几一张,将一张塌分成两边。
几上放着一炉香,和一壶茶两个茶杯。
老和尚伸臂做引:“苏施主请坐。”
“多谢。”
苏陌点了点头,也就老实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红云和尚这才开口说道:“没想到苏施主竟然到了红云寺,若是早就知道的话,定然在门口迎接。如今冒昧相请,还请苏施主原谅则个。”
他说话之间给苏陌倒了杯茶,轻轻推到了苏陌的跟前。
苏陌笑了笑:“红云大师言重了,苏某一介末学晚辈,哪里当得起。”
“当得起的。”
红云和尚轻轻叹了口气,看苏陌并未取用茶水,也不在意,只是说道:
“今日所见,施主心中可有疑虑?”
苏陌有些诧异的看了这和尚一眼,微微一笑:“大师的做法,特立独行,确实是出人意表。”
“哈哈。”
红云和尚笑了笑,叹了口气说道:“老衲未曾出家之前,曾经路见恶人,欺压良善。那会老衲读了一肚子的圣贤书,虽然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却也觉得心中既然有所道理,自然能够以理服人。故此,与那恶人争辩”
苏陌闻言,若有所思的看了这和尚一眼,就听到这和尚说道:“后来,老衲在床上躺了足足三个月,方才勉强下地。”
“”
这结局倒是不算出乎预料。
苏陌轻轻摇头:“有些人是不讲理的。”
“是。”
红云和尚轻轻点头:“所以,老衲一边从文,一边拜访名师学武,十年而成。路见恶人,欺压良善,便饱以老拳,继而给他讲述圣贤道理。”
“如何?”
苏陌看向了这和尚。
和尚沉默了一下:“他听了,痛哭流涕,追悔莫及。老衲心中宽慰,自觉一身所学终于有了可以施展的余地。只是隔月又经过那一处,却见到炊烟早冷,人去楼空。寻人打听方才知晓,老衲走后那恶人又一次登门,却恼羞成怒,竟然接连杀害了那良善之人一家五口。
“此后提刀入江湖,便如同水融入海,不见踪迹。”
苏陌闻言一时沉默,什么叫除恶务尽,便是如此了。
不出手则已,若是出手只是教训,又如何能够让人心服?
下手不狠,最终痛苦的却是旁人。
“后来呢?”
苏陌随口问道。
“后来老衲花了十三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此人。”
却见到这老和尚的脸上,并没有多少释怀之色。
反而迷茫更深:“只是,那会此人却已经弃恶从善,家庭和睦,妻贤子孝,得享天伦。老衲若是杀了他,他的妻儿必会恨老衲入骨,认为老衲方才是恶人。可若是不杀那一家五口何其无辜?
“这罪责最终岂不是要落到老衲的头上?”
他说到这里,看向了苏陌:“若是换了施主,见到那人之后,是否会杀?”
“会。”
苏陌想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凭什么杀人者可得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