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
定鼎门外。
洛州刺史郑仁通,率领洛阳群臣,迎接太子与百官。
并没有等待太久,太子和百官旳大队,就出现在了视线里。
一眼望不到边的队伍,浩浩荡荡。
众洛阳官员顿时精神大振,有些人的兴奋之色,更是溢于言表。
这很正常,太子和百官的到来,意味着大唐的政治中心东移,接下来国家大事,都要从四方源源不断的汇聚入洛阳,他们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
至于长安百官的队伍里,则有不少很不乐意来洛阳的,脸色沉凝着,毕竟受灾饿死的又不是他们这些达官权贵。
无论是悲是喜,天下最有权力的队伍,终于抵达城外,郑仁通率洛阳群臣迎上,来到御辇前:“拜见太子殿下!”
御辇的帐子揭开,太子和太子妃露面,李彦位于旁边,宣告临行前紫宸殿内赐予的诏书:“太子移驾东都,监国赈灾,百官辅佐,上下一心,忠勤用命。”
百官拜下:“臣等领命!”
太子道:“免礼,不要打扰洛阳百姓了,我等入城吧!”
队伍在禁军的护卫下,进入定鼎门,然后就是一条直线,直达洛阳皇城。
一路上也有百姓围观,关内的灾民更是遥遥对太子的御辇拜下,透出最真切的感激之情。
太子透过窗户,看着这些人,心头一暖,看着这座熟悉的城市,更是露出唏嘘:“记得我第一次监国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不懂,当时父亲带着娘娘来了东都,留我在长安监国,我晚上实在害怕,哭闹不止,最后逼着监国辅臣也将我带了过来……”
太子妃抿嘴笑道:“殿下那时还小,只有九岁,很正常啊!”
太子颔首:“是啊,那时我还小,如今我已经及冠,更是第七次监国,我要真正做一些事情!”
他目光坚定下来,唤道:“元芳!元芳!”
李彦应声进了辇内:“殿下,臣在。”
太子询问:“弓氏是否在皇城脚下的坊市内,有多座府邸?”
李彦想了想回答道:“确实有多座府邸,不过臣只见了两座,均是一等一的豪宅。”
太子道:“这些府邸都是父亲昔日赐予,此次弓氏大罪,理应收回,我准备将它们按照劝分之功,赐予此次灾情内有功的臣子,元芳以为如何?”
李彦稍稍思索,问道:“殿下之意,是单纯的赐予这一次,还是将之变为约定成俗的规矩,以后臣子都能得赏赐?”
太子露出赞许之色:“元芳知我,百官初来洛阳,也需定居,虽然许多官员在城中都有宅院,但也有些久在长安的官员,需要另寻住处,我准备借此机会,与劝分结合。”
“你那时说过,劝分制度需要奖惩,不可一味的强夺世家米粮,现在各地望族分成五等,劝分之后拿出不同数量的粮食帮助赈灾,对于你说的那种‘榜一世家’,就该给予实质性的好处,洛阳的府宅是不错的选择……”
“比如京兆韦氏此次献粮甚多,理应列入一等,赐光道坊府邸一座。”
李彦露出笑容:“殿下英明!”
京兆韦氏献粮,是被武后逼迫,现在太子将之正式列入榜一世家,予以安抚,标准的又打又拉。
在目前的世道下,对高门大族就要如此,必须得压制,不可放纵,也不能一味杀戮,否则上位者痛快了,倒霉的是地方州县。
和平年代治国,首重安定,与民休憩,不乱折腾,在大局安定之下,再去改变社会不公。
太子的性情温和,没有李治和武后那般狠绝,正胜在这份长久安宁。
提到房子,李彦倒是有了想法:“我大唐官员待遇很好,我在凉州解褐入仕的时候,就了解过除俸禄外,还有种种福利,倒是没有直接分房。”
“而高门士族,哪怕如弘农杨氏那般的海内名宗,各房分支之间也是极不均衡,有些生活困顿的小房还不如寒门富庶,我相信来洛阳最需要住房的,也是这类人。”
太子恍然:“元芳的意思,所分的府宅,优先照顾低品官员?”
李彦点头:“出身高门士族的上层官员重名,榜一世家就是最好的激励,光道坊的豪宅予他们合适。”
“五品以下的官员重利,殿下仁心,可适当给予照顾,分城北的宅院。”
“还有寒门子弟,比如曾经的北门学士,也可稍加安排……”
太子目光微微闪动:“元芳此言有理,北门学士得母亲看重,也是因为他们确有真才实学,为国效命,若是闲置,未免可惜。”
挖武后的墙角,真是件美事。
能自己挖的,李彦就自己上,比如他麾下的都是武周时期众臣,而如北门学士这类已经尝过宰相权力的天后心腹,不可能投靠他,就交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