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确定没有任何人动过手脚?”
九红赶忙道:“绝对没有,娘子跟我说了今日的大事,婢子小心翼翼,生怕把酒给洒了。”
李彦道:“如果兰陵酒没问题,假死药的药粉又是颜娘子亲自下的,毒是怎么下的呢?”
郑辉仔细想了想,瞳孔一缩,下意识想要看某个人,却又硬生生忍住,脸色很快变得惨白。
而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弓嗣光的大嗓门传来:“李机宜!李机宜!”
李彦道:“失陪一会。”
他走了出去,就见弓嗣光兴冲冲的道:“问出来了,还真如李机宜所料,郑小娘子近来又有婚配!”
李彦轻叹一口气:“消息来源确定么?”
弓嗣光道:“妥妥的肯定,虽然还没有行六礼,但应该是看对眼了,赵郡李氏的子弟,他们近来日子也不好过,不过两家倒是门当户对。”
李彦微笑:“很好,再接再厉,继续去探。”
弓嗣光兴冲冲的道:“是!”
李彦回到侧室:“陈医士,你可以去开药方了,颜娘子你们也去吧!”
陈医士恨不得早早离开,起身行了一礼,举步离开,颜都知心乱如麻,在婢女九红的搀扶下离开室内。
于是乎,就剩下了三人。
李彦、郑辉和郑小娘子。
不用询问,郑小娘子的身子,就开始微微发抖。
而她一直垂着头,等到再抬起时,已是泪流满面:“药是我换的。”
郑辉其实已经猜到,但听到妹妹亲口承认,还是难以相信,颤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同意我娶颜娘吗?”
郑小娘子嘶声道:“阿耶没有妾室,不是一直与娘亲恩爱,我最讨厌那些狐媚妾室,怎么可能同意你娶这烟花女子!”
郑辉赶忙道:“小声点!小声点!”
郑小娘子理都不理,干脆怒斥道:“你连正妻都没娶,现在要迎一个都知娘子入门,我郑氏世代家风严谨,到你这里就沦为笑话!”
“你肆意妄为时,有没有想过你的小妹?我也要嫁人了,赵郡李氏将托媒来家中纳采,娘娘都告诉我了!”
“而我已经遇到过一次浪荡子,撕毁过一次婚书,这次再被你一害,以后哪家的良人愿意与我喜结连理?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郑辉脸色暗淡下去,惨然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怪不得你打起颜娘来那么狠,这事也不怪她,她也是命苦的人……你若是不愿,直说便是,何必这般呢?”
郑小娘子抹了把眼泪,火冒三丈:“直说?你的脾气我还不了解?你想做的事情,哪次没有成过?娘娘什么都依着你,阿耶虽然起初训斥,但最后还是放任你去做了,我拦不住你,却可以看着你失败!”
郑辉嘴唇哆嗦:“那你就换我的药,亲眼看着我失败?”
郑小娘子道:“不错,我要把你的假死药,换成泻药!”
郑辉:“……”
好妹妹,真是好妹妹啊!
他和颜娘子本是凄美的双双殉情,至少表面上要是那样。
结果被妹妹一换,双双来一场大的。
家人怎么看他?文坛怎么看他?以后在洛阳怎么混?
郑小娘子都想好了,彪悍的道:“阿耶一直想你门荫入仕,丢了丑后,你也别在洛阳胡闹,败坏家风了,出外地任职,我都为你考虑过了。”
郑辉指着妹妹,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但那酒壶里的是毒药,我腹中剧痛,如果不是李郎君,命都没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郑小娘子呆了呆,气焰全消,又大哭起来:“呜哇!我真不知道,那泻药怎么变成了毒药!我明明……明明让香秀去药铺买了一包泻药,又弄了些薯粉,混在一起……不仔细闻,和你那个假死药没有区别……不会变成毒药的!呜呜呜!”
李彦欣赏着浓浓的兄妹之情,在边上看得津津有味。
终于舒坦了。
让你们没事就吟诗作对,吃药殉情,差点作死吧?
看完戏后,他开始总结:
“郑郎君想以假死药假装殉情,逼迫令尊让步。”
“郑小娘子不愿见到颜娘子入门,把假死药换成了泻药,要你当众出个丑。”
“最终凶手把泻药换成了毒药,要害你性命。”
“这就是此案的流程。”
郑辉见妹妹大哭,脸色也黯淡下来,又露出不解:“若真要下毒害我,何必如此麻烦呢?”
“凶手是谁,我大致已经有了猜测,现在缺乏的是动机,此案之所以这么繁琐,也正因为动机。”
李彦正色道:“凶手要这么做的真正关键,不是单纯的要毒杀你,而在于你被毒杀的过程。”
“你若不幸遇害,令尊震怒之下,势必一定要追查到凶手,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