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个人空着,第二个是与李敬玄和离的妻子王氏,第三个是李元芳。
不错,李敬玄第二恨就是妻子王氏的和离,打击巨大,更与山东士族直接反目成仇。
最尴尬的是,他被贬为庶人后,想要告老还乡,却发现回不去了。
李敬玄原本的祖籍是亳州谯县,后来与赵郡李氏南族联宗,族谱也并过去,现在如果告老,是回哪里?
不可能去赵郡李氏,但回到家乡,也难免受同乡白眼,你不是嫌弃这儿想攀高枝么,还回来干嘛?
李敬玄只能赖在长安不走,这一等倒是等来了转机,顿时他牢牢抓住。
妻子王氏之后,还有各部官员,甚至有士林文人,小本子一笔一划,记得清清楚楚。
李敬玄看着这一排排名字,露出刻骨的仇恨:“等着吧!你们等着吧!用不了多久,老夫就能重回相位,报仇雪恨!”
他磨了磨牙,等到墨迹干了,将名册贴身收好:“过来吧!”
七八个等在外面的儿子走上堂,齐齐跪下行最严肃的大礼:“拜见父亲大人!”
李敬玄看着这群姬妾所生的儿子,眉宇间毫无喜意,反倒有几分嫌恶。
嫡子李思冲闹市斩首,是他最大的痛,剩下的儿子都是庶出子,别说在家中地位不高,出去后也很难代替家门,除了狐朋狗友外,正经人是不认的。
但现在李敬玄不得不用这些庶出的儿子,终究有血缘关系,可以荣辱与共:“你们这段时日,一定要在各处为天后宣传造势,若有反对天后者,只要能打压的,就要不遗余力,明白了吗?”
一群庶出子顿时兴奋起来,摩拳擦掌,期待满满:“谨遵父亲大人之命!”
李敬玄叮嘱道:“为父还未恢复相位,有些人不可招惹,你们也要学会挑选目标,比如那些寒门出身的,若无靠山,就狠狠收拾,若是高门士族出身的,最多言语相争即可……”
庶出子们面面相觑,兴奋劲下去了。
这欺软怕硬的架势可太明显了,而以前李府最硬啊,连山东士族都要巴结,何等显赫,现在可太拉了!
李敬玄冷笑:“怎么?受不起这份人情冷暖?此次若天后无法得势,你们下半辈子就一直要这般,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庶出子顿时连连点头:“请父亲大人放心,我等一定照办!”
众子退下,唯独走在最后的一人上前,低声道:“父亲大人,十二郎还在长安狱内,能不能把他救出来?”
李敬玄愣了愣:“十二郎?哦,是守一啊!”
李思冲案发时,李守一还在参加科举考试,后来居然也被圣人大笔一划,投入长安县衙审理问罪。
不过李敬玄并不关心这个儿子,若不提起,都快忘掉了,此时才点点头:“放心,等老夫恢复相位,看谁还敢审老夫的儿子!”
……
长安县衙。
一间普通牢房内,李守一正在捉虱子。
捉了半天也没捉到一个,换成刚刚入狱时早就大喊大叫,愤怒若狂了,但此时他只是靠在冰冷的墙边,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默默发呆。
正在这时,大牢开启,明崇俨走了进来。
专门等候的狱卒迎上前去,卷起小臂,露出梅花印记。
双方心照不宣的交换了眼神后,狱卒领着明崇俨来到牢房前。
明崇俨打量了一下李守一,嘴角扬起快意的笑容,摆了摆手。
狱卒提着食盒,打开牢门,走了进去:“犯人李守一,吃吧!”
精致的食客虽然还没打开,但里面的香味,已经让李守一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沙哑着声音道:“醉今朝的烧尾宴?”
明崇俨挥手让狱卒离开,低声笑了笑:“不愧是李府的小郎君,好眼光啊,这正是烧尾宴里最美味的几道菜肴,趁热吃吧。”
李守一先是畏惧地看了看他,然后又慢慢的走了过来,打开食盒。
当食盒里面热气腾腾的菜肴出现在视野中,李守一再也忍不住,双手直接抓了过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期间如果不是有粥喝,他恐怕会被活活噎死。
明崇俨在边上默默看着,等好菜好酒统统下肚,才慢条斯理的道:“贫道的师父与你父兄关系匪浅,若是早知小郎君被关在这里,贫道早就来关照你了!”
高门大户与僧道扯上关系很寻常,李守一精神大振,几乎是欣喜若狂:“道长能救我出去吗?我父亲一定会重重报答你的!”
明崇俨摇了摇头:“小郎君难道不知道,令兄已经在闹市斩首,令尊也被罢相了?他也似没有救你之意啊……”
李守一吃了饱饭,有了力气,忍耐不住,干脆破口大骂:“那老物眼中只有嫡子,现在连嫡子都没保住,显然也不在乎我等庶子的死活!”
明崇俨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