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窦德玄还没死,窦德成是当朝宰相的幼弟,再加上窦氏的权威,可谓是集万千光芒于一身的人物。
如果那样的人垂青,自己师父当然会为其鞍前马后,全力效命!
李彦接着道:
“令两位勋贵子弟意外的是,崇云观竟然拒绝了他们。”
“从过往的事迹来看,崇云观施斋救人,善名仅在州内传播,如果他们想要凭云丹搏名,肯定早就成名。”
“如此低调的原因,应该就是发现了罂粟在美丽外表下,孕育出来的鸦片,是害人之物,可荼毒无穷。”
“但那两位勋贵子弟,显然不愿意相信这样的解释。”
“或者说,他们一个被暴利,一个被孝名,冲晕了头脑。”
“崇云观不愿意交丹药不重要,只要林县尉愿意炼丹,丹方就有了,关键是炼丹的材料。”
“他们要观内的罂粟地。”
“而观内的道士不愿意让出罂粟地,恐怕态度还异常坚定。”
“于是乎,两位勋贵子弟,在骗到了部分鸦片后,想出一个办法。”
“明道长,你还记得,第一次服用鸦片时,会出,会出现什么症状吗?”
明崇俨听得入迷了,当李彦询问时,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他定了定神,很快回答道:“第一次服用玄……鸦片时,会出现极为难受的感觉,恶心呕吐,头昏乏力,见物模糊,精神不济……”
李彦道:“这在普通人看来,其实就是生病了。”
明崇俨瞳孔收缩:“这么说,青阳村民最初所生的怪病,就是……”
李彦点头:“就是在水中被下了鸦片,西域胡商有言,鸦片的吸食方法之一,就是溶于水中,注射其溶液。”
刘神威震怒,胡须都微微拂扬起来:“他们向村内投毒,是为了污蔑崇云观,将观内的道士逐走,光明正大的侵占罂粟地?”
李彦道:“恐怕还有试药的原因,崇云观的道士肯定有言,此药有诸多弊端,绝非表面那般完美,两人听了后也不免有些半信半疑,在村民的水中下药,既能污蔑道观,又可以亲眼见一见鸦片到底有何效果,就是他们的打算。”
明崇俨不解:“那为何又变成了后来的血案?”
李彦道:“因为他们不知药效,剂量下得太多,鸦片一次性吸食过量,是会导致死亡的!”
吗啡急性中毒,导致昏迷,呼吸麻痹,然后致死。
刘神威又惊又怒:“可小师……可林建业既然帮着他们,为何不告诉剂量?”
李彦摇头:“这件事做的时候,应该是瞒着林县尉的,带路完成后,那两人想要干什么,显然不会在意一个小小县尉的想法。”
刘神威又问:“那么村内百姓不仅中毒,还一下子死了很多,这样严重的后果,是他们没有料到的,如何收尾?”
明崇俨恨声道:“他们捏造了事实,起初想将污名都栽赃在崇云观上,但发现解释不通,崇云观在当地已经很久,完全没道理对村民下毒,于是根据村民中毒,和云丹的特点,编造出一个莫须有的投毒者。”
李彦道:“这就是那位从商的勋贵子弟,所编造的故事。”
明崇俨颤声道:“那我师父……他难道……”
李彦摇头:“林县尉并没有为虎作伥,如果他帮助两人隐瞒事实,这件案子是可以遮掩过去的,因为他是当地法曹,足以颠倒黑白。”
“林县尉在发现他们做了什么后,也与之反目。”
“所以接下来,两位勋贵子弟还做了一件事。”
他取出案卷,予以展示。
两人看着那山匪作乱的一笔笔记录。
不仅有财物掳掠,房屋点燃,还有村民的证词。
刘神威大为困惑:“是村民说了谎,还是案卷造假?可不对啊,案卷是有当地县衙证词的,难道县衙上下都编造了谎言?”
但很快,对于鸦片特点更为熟悉的明崇俨,震怒起身:“既不是说谎,也不是单纯的造假,是他们利用了药性!”
刘神威也是神医,在明白了罂粟的药性后,马上反应过来:“他们趁着村民毒性未消,视觉模糊,神智不清,又……又重新制造了一遍现场?”
李彦点头:
“既然林县尉不愿意颠倒黑白,两人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是经不住查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案子给压下去。”
“但死的人实在太多,正常情况下,圣人必然过问,刑部也无法糊弄。”
“于是乎,在看到村民精神恍惚,迷迷糊糊的时候,他们想出了一个混淆视听的法子。”
“制造出两种死亡方式。”
“两位勋贵子弟身份尊贵,从长安远赴江南,手下自然会有一群武艺高强的随从,保护他们的安全。”
“于是乎,他们又带着随从,按照山匪作乱的方式,把村民杀了一遍,制造出劈砍穿刺的伤口,假意掳掠财物,点燃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