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小院,一间布置简朴淡雅的书房,一张邻窗而放的书桌上丢着一本书,还有一双脚搭在桌上。
魏广德没个形象的躺靠在椅子上,懒懒散散的,嘴里哼着后世的歌曲。
这里就是魏家在九江府城购置的宅子,前两天就已经搬过来了。
前院交给了刘婶一家居住,后院的主院魏广德空出来,预备等老爹老妈过来后起居,大哥以后也可以住那边。
自己这个小院稍微简单点,就几间房,自己占了一间大屋,进门就是堂屋,左右厢房是卧室和书房。
现在这个小院里就住着两个人,他和张吉。
昨天乔迁新居,魏广德邀了不少府学同窗过来吃喝,卫里不少少爷公子也过来了,张宏福从家里带了不少人过来帮忙,现在收拾好后都已经回去了。
魏老爹要来卫里出任卫镇抚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这也代表着任命已经定下来,不会有意外发生。
卫镇抚虽然在卫所里属于品级很低的官员,可毕竟手里还有刑名实权,没人想碰到他们。
所以现在魏广德和这些卫所子弟接触,也没人再拿他当百户儿子看待,虽然只是品级提高一级,可是已经是卫所官员了。
“少爷,少爷,张少爷来了。”
就在魏广德无聊的时候,张吉从外间跑了进来,嘴里喊道。
张吉跟着魏广德来九江有段时间了,已经改掉了叫魏广德小名的习惯。
“他来了?泡壶茶过来。”
魏广德放下脚起身往外走,边走边吩咐一声。
张宏福没进后院,而是在前院大堂坐着,等魏广德过来的时候,刘婶已经让女儿泡好茶放在茶几上。
“表哥这趟过来,有什么事儿。”
魏广德进了屋子就说道,没有去做上首主人家的位置,而是就坐在张宏福旁边的椅子上。
“你这几天不是请假了吗?我寻思着你呆在家里也是无聊,也没看你出门走动,就过来看看。”
张宏福笑着说道,“今儿十五,萃秀堂的香凝姑娘登台奏曲,咱们过去瞧瞧。”
“香凝?就是你们说的那个九江一枝花?”
魏广德不知道怎么会事儿,最近日子一直感觉懒懒散散的,做什么事儿都没精神,可是乍一听张宏福邀他去萃秀堂看香凝的表演,不知怎么就来了点兴趣。
在南昌府,他到是跟着士子书生去了多次的青楼,不过都是喝酒听曲,还有就是在那里耍钱,九江府的青楼他就没去过了。
他对青楼兴趣不大,主要是想见识见识古代青楼的花魁,到底有没有后世那些明星漂亮。
好吧,彭泽的花魁他早就见过了,在南昌府那会儿,也见识了两位被称为南昌府花魁的姑娘,确实很漂亮。
九江府的花魁,魏广德这会儿也想去见识见识。
明朝的花魁,端的架子可不小,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
魏广德在南昌府可是进出了不少的青楼,也就只见到两位,还是因为听说是参加乡试的秀才,人家才出来弹奏一曲。
九江府这位香凝姑娘,魏广德老早就从酒席上听到过名字,据说才色双绝。
虽然魏广德对美女,心向往之,可是这个时候,他也没多想。
这次回家和大哥聊天,魏文才知道他在南昌府进出了青楼,直接就是一胳膊夹住他的头,恶狠狠的教训一顿,“十五岁以后随便你,现在什么都不准做。”
好吧,这算是这个时代的一种观念了,觉得男子十五岁就算是长大了,可以成婚,自然也可以做其他的事儿,太小对身体不好。
想到当初在南昌府被那些士子调笑毛都没长齐,表哥、曾元述他们也都说再等两年,那时候魏广德也差不多十五岁了,自然可以做了。
不管魏广德意不意动,反正他就是被张宏福拉着出了家门。
天色渐黑,熙熙攘攘的街上行人越来越少,大都回家休息了。
街上的商店因为客人的减少,也纷纷关门打烊,九江城逐渐进入沉睡。
只是这个万家灯火休息之时,才是书生公子们夜生活的开始。
“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
舞时寒食春风天,玉钩栏下香案前。
案前舞者颜如玉,不著人间俗衣服。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纍纍佩珊珊。
娉婷似不任罗绮,顾听乐悬行复止。
磬箫筝笛递相搀,击恹弹吹声逦迤......”
依仗着超强的记忆,魏广德虽然不记得后世看过的很多东西,但是这一世他看过的书籍却都是过目不忘。
坐在萃秀堂二楼雅座里,吃着桌上菜,喝着杯中酒,透过阁栏看着楼下高台,台上台下的妙龄女子在那里翩翩起舞,不自觉念起了白居易的《霓裳羽衣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