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健康嗯,以及精神健康。顺带一提,你打许厌的样子的确还蛮帅的。”
长街逐渐变得萧瑟。
布置结界的封印物被撤去而众人最在乎的那两位当事人也都已经被送走,围观的人群自然散开,到最后只剩下破碎的院墙。
以及空空荡荡的古街。
穆氏数百年的宗堂,在街巷外驻足看去,像是一座毁坏了的废墟。
穆氏家主沉默地站在坍塌院墙之前。
他的身后,一众长老会成员垂首默立,谁也不敢出声,场面寂静地可怕。
这座宗堂,经历了六百年的风雨,平平安安。
而倾塌,不过一夜之间。
许多人都提心吊胆,担心家主的怒火。
然而等了许久之后。
穆氏家主终于开口,却没有多少怒意。
“墙塌了,可以再建。”
他轻飘飘说了这么一句。
不怒。
却哀。
说白了,眼前的墙,经历再久的岁月,拥有再深的文化底蕴,积累,也不过是一面普通的墙而已,对于超凡者而言,伸手就可推倒。
在这座墙内进进出出的诸位长老。
想要拆掉整座街,也不过需要数十分钟的功夫而已。
这座墙塌了,可以重新建立。
“但有些事情,坍塌了,就无法再建了。”
穆氏家主望向身后的几位长老,他痛心地问道:“我闭关才多久,你们怎可做出这样的蠢事?”
因为许厌和顾慎的缘故。
这条长街里原先所发生的“丑事”,反而被掩盖下去了。
大部分人不会知道,顾慎为何会出手,为何会在这条长街出手。
可他知道。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荒谬的“婚约”。
穆雅已经被接走。
穆家家主没有挽留,他没有颜面挽留在自己的宗堂之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寒的不只是穆雅一个人的心。
长老会的大部分人都沉默了。
而这沉默,却没有维持太久。
有一位长老说道:“穆家需要一条光明的出路。”
另外一位长老也说道:“如果这一切顺利,我们会拥有一个足够强大的盟友。”
家主平静反问道:“你觉得,周济人一辈子都不会从披月城要塞回来么?再或者你觉得许厌未来会比顾慎更强?”
这两问。
让那先前出声的长老哑口无言。
谁会想到。
那被吹上天的许厌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从刚刚的战斗中来看。
他完全被顾慎压制了。
只不过看上去又没有那么简单,这个家伙似乎是故意而为之的。
“如果我是宫青,我会对穆家很失望。”
穆氏家主缓缓开口。
这次的闹剧,演变到最后,来了如此多的大人物。
宫青却没有到场。
很显然他是知道这一切的。
没有到场,就已经是一个态度了。
亲密无间的“宫穆”两家,会因为这样的一个决策,而诞生出一条缝隙,这世上的墙推倒了可以重新建立,而信任关系上的缝隙,却无法修补。
“家主大人我们不能一直依托于宫家”
又一位长老开口。
他咬牙说道:“就算没有这次机会,难道穆氏就要一直与宫家保持着这样的关系么?”
长野如今暗流汹涌。
五大家都不太平。
在这样的局势下,谁会甘心久居人下?
“”
穆氏家主环顾一圈,他看到这一张张因为畏惧自己而垂首的面容,又看到这些面容下掩藏不住的欲望。
感到有一些无力。
这无力感是来自于人心。
或者说,人性。
李氏家主是他的好友,然后在其死后,李氏人心逐渐涣散,看得出来,李氏长老会的那些人开始牟取私利作为昔日旧友,看到这一幕,觉得非常无奈。
因为他知道,穆氏也一样。
太平年间,太安逸,就会如此。
这些人不满足于眼下所拥有的,他们想要得到更多。
“都散了吧。”
穆氏家主的声音有些悲凉。
他摇了摇头,遣散了长老会。
而在最后,伸出一只手,挽留了一位长老。
他轻声说道:“老四,你告诉穆雅丫头这件事情,是穆家有愧于她。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
许厌被抬走了。
但他并没有被送去所谓的“救治所”。
车辆在半途停下,根据朱望的意思,将许厌进行了转移而新的车子将许厌送向了雪禁城最偏僻的那座宅院。
院子里满溢着酒香。
韩当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身旁浑身是血的凄惨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