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相隔千里,亦能感受到地龙翻身似的剧烈震荡。
“这方圆五十里地,向下沉降数尺,靠近瓦罐寺,几乎成了一条纵贯南北的裂谷……”
“五千精甲人仰马翻,全数覆没,只余下一杆大旗未倒……”
“那是凉国公府的私兵亲卫,披的是黑鳞软甲,坐的是烈血战马,皆为军械!”
“府中私藏铠甲,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胡言乱语些什么?人家国公爷戎马半生,收藏几千具软甲,哪里值得大惊小怪。”
“是极!兵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六扇门何苦得罪人。”
“与一尊统合五千精骑的兵家宗师相斗,也不知道是哪一路的神仙!”
“……”
六扇门的几个银章捕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各自都觉得这是烫手的山芋,很不好接。
一方是当朝的国公爷,让淮西勋贵马首是瞻的从龙功臣。
另一方则是硬撼兵家宗师的绝顶高手,真要发海捕文书捉拿归桉。
用多少条性命去填,恐怕都不够用!
“焦捕头,您给定个主意吧。”
率先赶到的几位银章捕头商讨一阵,不约而同把目光聚集在那位腰悬金章,头戴无翅乌纱帽的中年男子身上。
焦十九。
“你们瞧瞧这满目疮痍的战场,凉国公以兵主外景,挟五千精骑,化为风雷凿阵,一鼓作气冲杀九次。
这也是昨晚上闹腾这么凶的原因。
大凉军势天下无双,一声风起摧城拔寨!”
从瓦罐寺出来的金章捕头焦十九眯起眼睛,摇头道:
“这般惊天动地的杀伐,却只把那人逼退八步。
可见是个横练体魄登峰造极的绝顶之辈。
五个时辰过去,此地仍有浓郁的佛息。
只有悬空寺、亦或者皇觉寺的首座级人物,才可能挡得住凉国公如此霸道的横拦十势。”
这位六扇门的金章捕头,素来见识广博。
其最擅轻功与暗器,号称“两腿行万里,千手不能防”。
短短半刻,焦十九就已搜遍方圆五十里,推测出与凉国公相斗的那人,乃是一尊大金刚体魄的佛门宗师。
“凉国公生死不知,那位佛门宗师也不见下落。
这桩桉子必定轰动天下,东宫、内阁皆会过问,轮不到六扇门插手。
咱们把线索搜全,上报呈递,就行了。”
焦十九摇了摇头,张开五指凭空抓了一把,好似将流风拿住,轻轻抽动鼻子:
“血光、煞气、兵伐道。
佛息、梵音、法身相。
真是势均力敌的生死斗阵。”
唳!
焦十九正意欲施展捕风追踪之术,寻觅凉国公或者那位佛门宗师的去向。
忽地听到长天传下尖啸,音波滚滚呼啸盘旋。
他抬头一看,一头金眼大凋排荡层云,俯冲而下。
其背上有道瘦削人影,身着盘领窄袖的锦绣大袍。
双手负后,跨空而来。
“是总捕头!”
“看来东宫与内阁都收到消息了!”
“一位国公的生死,绝非小事!”
“二十年前马踏江湖,莫非又要再来一次?!”
六扇门的众多捕头看到来人,无不神色一凛,做出毕恭毕敬的样子。
转瞬间,那头金眼大凋振动双翅,刮起狂风扑面。
有着“神捕”之称的风朝煌,脚下一踏,身形如若雷闪,顷刻落到地面。
“回禀总捕头,瓦罐寺外发现国公爷三位义子的尸身,分别是兵部苏道源、曾玉良和唐少卿。
凉国公府的五千私兵,没有活口,骨肉成泥,难以查证后续……”
焦十九双手抱拳,躬身说道。
“命人收拢残缺铁甲,送回凉国公府,好立衣冠冢。
这杆玄武拘灵旗封存起来,好给东宫和内阁一个说法。
另外派个机灵点的家伙,赶去皇觉寺通报此事。
天底下能够正面相抗横拦十势的杀伐兵锋,唯有悬空寺的《龙象般若功的‘大势至菩萨座’!
与皇觉寺隐脉传承《断三世如来身的‘大日如来’!
印空首座未曾下山,那就只有皇觉寺那位云游四方的隐脉首座,临济大师了!”
风朝煌不愧是六扇门总捕头,轻易就道出那位不知名姓的佛门宗师,其来历跟脚。
“钦天监的四大神僧,其中就有一位是与怒金刚斗得不分胜负的行脚僧。
莫不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