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精兵,你未必挡得住。”
杀生僧眯起眼睛,抬头道:
“东边布置神臂弩的,又是哪位太保?还有西边脚步杂乱密集,气血沉沉如汞浆,约莫八百之数……看来杨洪把所有家底都压上了。
你与老衲扯这么多,为的是拖延时辰,害怕老衲脱身逃走?”
苏道源心下微惊,不禁感慨佛门宗师的五感灵觉,拍手笑道:
“大师果然法眼如炬,洞见幽微!
今夜,苏某与七弟、八弟星夜赶来,领亲兵三千,专程为送大师上路!”
杀生僧面如古井无波,身形不动道:
“出手吧。老衲不愿多造杀业,却也从来不拦主动送死之人。”
苏道源的目光与五百步开外的杀生僧眸子一撞,心神像是压住一块万斤大石,险些崩裂开来。
幸而,他背后所负的十支令旗,汇聚方圆百里的军阵煞气。
凝聚成锋芒无匹的巨大箭失悬于头顶,护住苏道源。
他脸色苍白,心有余季,厉声大喝:
“大师,瓦罐寺中无辜者十余,他们今夜都因你而死!
不知道这算不算罪业深重!死后是否要下十八重地狱!
放箭!”
崩崩!
崩崩崩——
当苏道源的话音响起,还未落地就听到“铮”的一声!
所有的黑骑皆是不约而同,迅速取下背后的铁胎大弓,瞬间拉至圆满!
沸腾的气血练成大片赤红汪洋,将滂沱大雨蒸发成弥天白雾!
乌鳞巨蟒鞣制而成的弓弦剧烈爆鸣,炸裂的音波切割大气,几乎把密集的水珠震成晶莹粉末!
约莫换血三次的百余军士催动内息,筋肉虬结,连珠狂射!
他们在两个呼吸间,齐齐挽弓七八次,射出不下于十支破甲玄金箭!
其声势之大,比起上千名的普通弓手,都要来得勐烈!
甚至盖过滂沱的暴雨!
四面八方,皆是遮天蔽空的冰冷箭锋!
远远望去,就像一个硕大的陀螺急速旋转,砸落进瓦罐寺!
庙宇里头的乞丐与流民眼中布满绝望,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
瞬间被吓破胆,只能闭目等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佛祖的慈悲心肠,并非留给豺狼虎豹。”
杀生僧发出长叹,好像想起自家徒弟的那句话。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随着箭雨扑落,身形雄武的大和尚衣袍一抖,仅仅半个弹指,他背后就像长出千条手臂!
道道残影掠过瓦罐寺,竟然把暴烈的箭雨全部兜住!
苏道源童孔紧缩,好似不敢相信,五百军士结阵齐射,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挡得下来?
还未等他反应回来,千疮百孔的瓦罐寺爆出一团耀眼冷光。
霎时!
结成军阵的百余甲士,浑身一震,脑后爆出一团血雾,接连栽倒跌下马背。
转眼间。
横于瓦罐寺前的精锐黑骑,顷刻就被扫空,只余下煞气护体的苏道源。
“没想到悬空寺的大慈大悲千叶手,取人性命就如割草一般!
临济和尚,枉你还是佛门的得道高僧,出手竟这么狠辣!”
目睹五百余人瞬间死去,苏道源面皮不住抖动,好像很是心痛。
要知道,操练精兵所耗费的资粮巨大,尤其培养到换血层次,几乎就是极限。
“人敬佛一寸,佛还之一尺!
人欺佛一尺,佛欺之一丈!
老衲的雷霆手段,尔等已经见过了。
还要再斗么?”
杀生僧身形依旧横于瓦罐寺门口,好像从未挪动过一样。
若非数百人的尸身散出血雾,汇流成河。
谁又能想得到,这个慈眉善目的大和尚,如此之凶残!
弹指杀五百甲!
“我向来只听出家人慈悲为怀,从不知道还有杀人不眨眼的高僧!
临济和尚,你讲的是哪门子佛法!”
滂沱雨帘,走来一道大袖黄袍、文士模样的身影。
正是十三太保排行第七的曾玉良!
“所谓如是我闻!
此时,老衲便为人间佛。
一言一行,自然就是佛法!”
杀生僧本来面容平静,佛门宗师的磅礴气机未有丝毫外放。
可他眼睛余光忽地一瞥,扫过僧袍衣角,竟是不注意,被破甲玄金箭射出拇指粗细的孔洞。
“九郎送与老衲的拜师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