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渊用犁庭扫穴之势,荡平三更堂残余,只不过是还以颜色。
毕竟,当日在莽山,老刀把子于众目睽睽下。
杀气冲霄,生死相搏,让他命悬一线。
若非天运子义薄云天,主动斩下三枚念头。
自个儿能否度过那一劫,还真不好说。
如果纪渊无动于衷,没点表示,岂不是让辽东武林看轻?
白山黑水盛行的道理,向来就那一个!
只要拳头够大,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想当年聂吞吾突破五重天,成就宗师位。
转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几家意欲扼杀自己的高门大派,踩成飞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
放在辽东并不适用!
应该改成从早到晚才对!
“两界分割,乃是比营造幻境更为高明的道术,
将大天地中的一方截取,断绝联系。”
纪渊眼帘低垂,暗自思忖:
“三更堂被打草惊蛇,一时半会做起缩头乌龟,很难追寻踪迹。
除非……从掖庭九姓入手,兴许有些机会。”
他从天运子那里知道不少隐秘,尤其是三更堂与定扬侯郭铉暗中联手,刺杀昭云侯年长兴之事。
加上董敬瑭扶持赤眉响马,多年劫掠做些脏活儿。
这些足以证明,辽东边将实则跟绿林道私下勾结极深。
“掖庭九姓散落辽东,又与许多武林门派牵扯不清。
他们之前派大旗会的兰雅芳故意接近,应该是有所图谋。
也许知道三更堂的几分内情!”
纪渊那张冷峻的年轻面庞,被火把照得忽明忽暗。
“裴四郎,本官且问你,靖州武林如今以谁为尊?”
裴途微微一愣,好像没跟上自家千户的思绪,随后才道:
“回大人,自从谢明流死后,浣花剑池威望一落千丈,不复以前的风光。
现在……最受敬重的门派,乃是大旗会。”
纪渊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感到意外。
“大旗会有什么本事?坐得稳靖州武林第一的位子?”
他分明记得,那个铁掌门的武功平平,险些因为得罪梁种招来横祸!
童关与李严闻言,皆是面皮一抖,神色古怪。
他们赶忙低头,免得叫自家千户发现异常。
裴途好生斟酌,轻咳两声道:
“大人莫非忘了,那天晚上在浣花剑池,你与谢明流赌斗玄胎精英,弄得阵仗很大。
此前,有不少门中弟子亲眼见到,大旗会的掌门夫人兰雅芳走进你的房间。
待了许久,出来的时候还衣衫不整……我等都知道大人坐怀不乱,不好女色。
难保外面有些嚼舌根的家伙,散播一些流言蜚语。”
纪渊挑眉,眼神凌厉:
“哦?靖州武林怎么编排本官的,裴四郎你给我讲讲?”
裴途额头渗出冷汗,咬牙道:
“他们说千户与大旗会的掌门夫人私通,之所以一脚踩死谢明流,为的就是扶持大旗会上位。”
纪渊额角青筋跳动,看向裴途的眼光愈发不善。
自个儿一世清誉,算是彻底栽在这厮手上。
本来好不容易离开天京,没成想来到辽东后,依然摆脱不了好美妇的坏名声!
“千户息怒,属下马上动身赶回靖州城,将那些传谣的好事者统统抓起来!”
裴途赶紧抱拳跪下,胆战心惊道。
北镇抚司谁不晓得,纪千户手中有本无常簿。
谁若被惦记挂念,把名字写上去,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像北镇抚司的林碌、孟长河,都是前车之鉴。
杨休、徐怀英,更不用提。
纪千户被唤作‘太岁’、“阎王”,就是因为凡与他作对的那些人。
个个家破人亡,满门遭殃,就像惹上邪祟一样。
“罢了,些许流言,乱不了本官的心神。
这种捕风捉影之事,越是小题大做,越叫人津津乐道。”
纪渊摆了摆手,似是懒得追究,又开口道:
“裴四郎,你明日请大旗会的掌门夫人,过来浣花剑池一叙。”
“啊?”
裴途睁大双眼,好似呆住。
这个节骨眼上,自家千户还要公开宴请大旗会的掌门夫人?
莫非觉得那位倒霉催的铁掌门,其头顶上的绿帽子戴的不够稳?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本官行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