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至今也未曾见到人影,更没有半点儿动静?
难不成想借闭关的名义,蒙混过去?”
赤龙府主步流回端坐于厅堂,瓮声瓮气说道。
“你急个什么劲,五大派的符印都在他手上,这时候还能反悔不成?”
移岳派的搬山老猿摇头道。
“你家山门又不在昙州,当然高枕无忧。
倘若北镇抚司占不住莽山,拿不下昙州,赤龙府恐有倾覆之危!
董敬瑭可不是吃斋吃素的活菩萨,惹恼了他,老夫那一干门人弟子,只怕要被屠干净!”
步流回脸色阴沉,眉宇凝聚几分深重的狂躁,好似怒火腾腾跃动。
“闭关九天,又能练成什么惊天动地的骇人本事!
纵然打磨真罡气血,也增进不了多少功力!
还不如抽空操练兵卒,他手底下拢共几百人,撑不起场面!
怎么打得进莽山?”
坐在对面喝茶的云南珠、九游道长眼帘低垂,思绪浮动。
他们来到靖州也有一阵子,晓得莽山是怎么回事。
地势勐恶,煞气丛生,阴魂游荡,遮天蔽日!
是个实打实的大凶绝地!
若非如此,以董敬瑭吃干抹净不吐骨头的暴戾性情,岂能留着莽山不动?
早就将其拿下,开拓昙州领土!
“莽山险恶,却也是一座宝库,飞禽走兽,奇花异草却也丰富。
而且地势高扬,连绵蜿蜒,藏兵十万亦不在话下。”
九游道长放下茶盏,平澹道:
“纪千户若真想在辽东立足,扼守莽山过道,就等于拿住白山黑水的门户咽喉。
他不可能放过!
至于争不争得下,就看手段高低。
咱们拭目以待吧。”
云南珠亦是赞成道:
“拿得下莽山,辽东这片天就等于被捅出个窟窿来,以后还姓不姓郭,可不好说!”
步流回眉毛拧得很紧,他心里头有些忐忑,尽管那日纪渊三招败掉谢明流,确实是气概绝伦,风姿绝顶!
可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辽东乃边关军镇,定扬侯坐镇贺兰关,手底下有董敬瑭、呼延焕等几员骁将!
各处府州,门生旧部何其之多?
这是六十年积累下来的深厚根基!
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能够撼动得了!
“纸上谈兵何其容易,莽山煞气丛生,滋养多少妖魔?
还有早年战死的阴兵阴将,每到子时游荡冲杀,换血三重天的武夫,倘若没小心提防,也要丢掉性命!”
步流回霍然起身,横眉竖目道:
“老夫等不下去,这就打道回赤龙府!
没错,纪九郎如今成了五行天的盟主。
可咱们也没必要事事都听他的号令!”
绣有烈焰火纹的红袍翻飞,步流回当即就要踏步而出。
可还未跨过那道门槛,他就见到一只白玉也似的宽大手掌,其五指张开,掌心凸起,呈现下按之势!
哗啦!哗啦啦!
粘稠白浪层层推移,宛若惊涛拍岸,凶勐无比!
“纪……”
步流回睁大双眼,眸中倒映出的五根修长手指,好像五座大岳一般,透出无穷的沉重!
磅礴汹涌的气血真罡沸腾滚动,犹如汪洋大海卷动的狂澜!
彭!
这一掌压下,将虚空都震得塌陷,迸出龙蛇也似的皲裂痕迹!
“挡不下!就要死!”
纵然步流回有再快的反应,也来不及招架印向胸口的可怖掌力。
噼啪!
好似过电一般!
那只手掌霍然一闪,打中步流回,那股风行雷掣的气血真罡,霎时就将他的肉壳冲垮!
整个身子如同麻痹,变得软绵无力,四肢也不由自主耷拉下来!
随后,如断线风筝高高抛起,冬的一下坐回到原来的座椅上!
“步掌门太心急了。
当初本官定下十日之期,这才第九天,怎么就坐不住了?”
随着步流回跌跌撞撞,堪堪坐稳,一只黑色官靴迈过门槛,踏进厅堂。
大红蟒袍衣角飞扬,挺拔的身姿似是撑天抵地,散发充塞十方的浓烈气势!
四派掌门只觉得飓风扑面,震得心神微微一紧。
好似站在他们面前的,并非北镇抚司的纪千户,而是一尊脚踏千山万水的威严神灵。
“这是……又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