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因大魔之位,只是序列上的等阶拔擢。
可以享有四神更多的赐福,并不代表能够横行无忌。
否则的话,又怎么会有一尊大魔,曾被燕王白行尘硬生生斩杀!
“六重天是神通,已经极为接近上古大能!
七重天是入道,可比肩太古生灵!
八重天……显圣之路,何其漫长!”
“大不净,你想学阴如雉钻空子,窃天庭的八部神位,无妨。
各凭本事罢了!
但百世经纶未曾收录那纪九郎的真灵、真名之前,不要寻他的麻烦。
命数未尽之人,气运正隆之人,越是受到打压、陷入危机,越容易逆势而起,进步如飞!
最好的法子就是置之不理,等待盛极而衰的那一刻!
你要拿回瘟部履钺真君的形天铁印道则碎片,可以。
只是切勿发杀机、下杀手,一旦不成,就是助长气数。
四神能够接受一尊大先天的出世,因为他们强横一时,却决定不了棋局的真正走向。
但绝对不可以再让玄洲天道孕育一个气运之子、当世真龙!
当年,白重器的教训历历在目!
谁能想得到,他一入五境,就……”
那页法纸轻轻飘动,话音未尽,戛然而止。
那座执掌百世经纶的幕后之人,并未继续规劝大不净菩萨。
字字斗大的龙蛇道文如若澹薄雾气,渐渐收敛散去。
向道之心,超脱之志!
这是诸天寰宇,万类生灵与生俱来!
何况大魔飞升虚空,其欲求更为强烈。
并非区区一页法纸,就能随意动摇。
再者,域外四尊与玄洲各大道统供奉的佛陀、道祖、圣贤不同。
她们并不需要香火愿力,更不需要虔信心念。
彼此更多像是交换的关系,诸多爪牙通过取悦四神,得到赐福。
四神则通过这帮进入序列的门徒、行走,将触手伸入玄洲,搅弄棋局的布置。
至于那些人忠诚与否,反而显得无足轻重。
“显圣之道,岂能言弃!瘟部真君的道则权柄,暂时寄放于纪九郎那里!
他既然气数强盛,气血强横,兴许会比白眉那个废物做得更好,完全消磨掉履钺真君的烙印灵性!”
待到那页金色法纸消散不见,白骨莲台上的大不净菩萨收拢黑云,盘坐虚空。
额头中间的血肉裂开,形成一只突出的眼球,好似寻找着什么。
……
……
三日后,华荣府衙门前。
周绍成身披官袍,怔怔望向翻身上马的纪渊,眼角不住地抽搐,宛似送走一位瘟神。
“不就是拿你一套孤本的《齐民要术,何至于此!周大人你也忒小气了。”
纪渊坐在马背上,摆了摆手,轻声笑道。
他这几天动用北镇抚司的人力,很快收拢十几份藏有道蕴的来历之物。
可通过皇天道图的映照,都只能算是丁点儿蚊子肉,根本难以填补四万之数的缺口。
最后在周绍成的那座书屋里头,发现几本价值不菲的孤本古籍。
干脆就“借”过来,汲取道蕴,晋升那座三奇贵人】风水地。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周某生平没别的爱好,唯独喜欢藏书,这书就是我的颜如玉!
纪千户你肯把自家婆娘借出去的?周某宁愿借钱,也不想借书!”
周绍成满腹怨气发着牢骚,若非看在救命之恩的情分上,以他的古板性子,绝对就当场回绝。
“纪某为人坦荡,有借有还,放在北衙是众所周知。
周大人,下次等你去辽东,这书咱就还你了。”
纪渊理直气壮回道。
他仰头看了一眼正午天光,时候不早了。
也就懒得继续寒暄,直接拍马而走。
那本《齐民要术被汲取道蕴,本来没什么大用。
但那些关于农、林、牧、渔的学问颇为有用,自个儿手底下打打杀杀的莽夫不少。
可会屯田养兵的人才,真没几个。
到时候找些庄稼汉,开辟几片田地,好种植道蕴进阶的灵米。
识海之内的皇天道图微微抖动,映照己身,紫气垂青,青光熠熠。
划分四时的周天斗柄徐徐转动,演变脚踏七星】命格之相。
一条三奇贵人】的紫色命数,位于下方。
其气象如同云山雾罩,若隐若现,将纪渊本身的气运、命数遮掩起来,让人瞧不真切。
……
……
东宫,暖阁。
身着明黄常服的白含章,今日罕见地没有埋首伏桉,批阅那飞雪似的各地奏章。
他独坐在一张纵横十九道的棋盘面前,手里捏着一枚精巧圆润的墨玉棋子。
仔细地摩挲,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