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上了……”
“……”
茶楼酒肆,除了说书听曲,更有打听消息之用。
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各色人物谈天说地。
只要仔细观察,总能收获不少。
“徐怀英被神枭王吃得干净,杨娉儿也沦为阴炉,虽然没被残害,可阴司的道则雷劫下,焉有幸存的道理。”
纪渊抿了一口香茶,分神请出三山九侯,设坛作法。
他用手指蘸水,于桌面画符召出六丁六甲,潜入凉国公府。
终究眼见为虚,耳听为虚,需要见一见才能确定真假。
六丁六甲穿墙过道,避开那些气血强盛的护院家丁。
跟着两个叫囔的老妈子,来到杨娉儿的闺房。
那个具有仙姿之相,空灵出尘的凉国公三小姐。
此时正呆呆坐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
嘴巴边还挂着涎水,尽管丫鬟用手帕擦去,没过多久又流下。
不管那些老妈子怎么搀扶,怎么哄着,杨娉儿都不愿意起来。
昔日娇媚可人,一举一动都讲究礼仪的国公小姐,俨然完完全全变得痴傻。
“难怪说是吓得失魂,她体内的三魂七魄,只留下一条命魂,其余全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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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渊眸中倒映出六丁六甲所见之景象,再隔空攫取一缕气机,投入皇天道图。
华光荡漾,映照命数。
杨娉儿】
命格:孤燕飞空】
命数:敬神青、阴炉青、惑心白、酥体白、身轻如燕白、无子白、痴傻灰、丧魂灰、失智灰】
“紫色命数仙姿】没了,反而多出三条灰色命数。”
纪渊眸光忽闪,摇头笑道:
“没死也好,接下来水云庵要承受凉国公府、真武山两方的怒火。
那位冰清师太再如何长袖善舞,恐怕也掩盖不过去。”
他喝完杯中茶水,抹去桌面水迹。
下楼,往大通坊去。
己时过半,自个儿就该离京了,还有些琐事要办。
确认结果之后,就不必再耽搁了。
……
……
东宫,暖阁。
白含章正在与户部尚书唐正阳,以及卢章、郭邦两位侍郎,一同商议国事。
初春将至,今年要划拨的军饷、赈灾的银两、收缴的赋税……
诸多干系皇朝运转、国计民生的要事,都要这位监国二十年的太子殿下,亲自决断。
“殿下,打算要丈量天下田地?”
户部尚书唐正阳额头微微冒汗,手中捧着一册文书,弯腰问道。
“唐尚书不认字?还是看不懂吏部掌印郎中周觉民提出来的‘清丈田粮八款’?”
白含章眉头紧锁,似是大为不悦。
“微臣以为……”
户部尚书唐正阳,此时心头翻起惊涛骇浪,顿了一顿,方才斟酌字句回道:
“首先,吏部的掌印郎中,不应该插手户部之事。
其次的话,以周觉民的官位,也没有上书直奏东宫的权力,这已经是僭越之举了。
最后,殿下要知道,圣人立国之时,就已经丈量过一次,
还动用钦天监的练气士,专门编制‘鱼鳞册’,详细记载每乡每户之土地亩数。
微臣认为,如今国库充盈,实无必要再……兴师动众。”
卢、郭两位侍郎屏息凝神,似是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他们都明白,自家尚书大人正意图驳回吏部掌印郎中周觉民提出的丈量田地之策。
而之所以,能够让从不靠向某座山头,绰号“八风吹不动”的唐正阳,冒大不韪顶撞东宫。
可见此事干系之大!
要知道,户部掌景朝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堪称朝廷的钱袋子。
平时太子殿下怎么伸手,唐正阳都是满口答应。
哪怕像个吞金巨兽的天工院、开物院,一年要吃几千万两白银下去。
这位户部尚书也咬牙给了,绝不推辞。
也因为这个,常被燕王一党私下讥讽为“软骨头”。
可今天却破天荒,为了丈量田地之事“硬气”了一回。
“唐尚书心中有顾虑?你不妨直说,就当是为本宫分析个中利害。”
白含章手指轻敲了一下,望向额头汗水密布的户部尚书。
监国之权,储君之威,外加上隆重如山的浓烈气数。
亦有武道四重天层次的唐正阳,顿时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他喉咙滚动两下,沉声道:
“并非微臣藏有私心,不愿接纳此策。
而是……丈量田地一旦颁布推下,其牵连之广、影响之深,足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