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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之前,师尊更是赐我一柄混元如意,作为护身之用。此物可以镇压三魂七魄,想不到如今派上用场了!
只要我在,定能护你周全。”
杨娉儿手指轻点朱唇,嫣然笑道:
“那就谢过怀英道兄了。算起来,师尊请的那几位奇人也该到了。今夜子时一过,就可以一探真人洞府。”
金风细雨楼,凤凰台。
张奇山挟带装脏、摸金、豢灵三派的禁忌法器,如约而至。由白纸扇宋顺推着轮椅,跨过门坎,来到台下。
这位槐荫斋主人一身白衣,眉宇凌厉,好似带着腾腾杀气。重新换上大红蟒衣的纪渊放下杯盏,使唤候在一旁的侍女:“打一盆热水,给张五郎洗一洗手,去一去血腥气。”
张奇山仰着头,拱手道:“谢过纪爷。”
他今晚取来这三樣禁忌法器,双手確实沾了十几条性命。没办法,盗字四门传承久远,难免会有些顽固守旧之辈。想要快刀斩乱麻,就得下狠心、下死手。
“装脏一派的五色经卷,摸金一派的摸金符,豢养一派的黑血葫芦,这些都是首屈一指的上品禁忌法器。”
张奇山用热手洗了一遍手,方才拿出包裹之中的三样禁忌法器。一卷用红、黄、黑、青、白五色丝线织成的薄薄经
镶嵌金玉,色泽透明,形似爪子的避邪符乌黑如铁,透出一抹暗沉血色的大葫芦。
这三件被盗字门供奉的禁忌法器,皆是阴煞浓郁。解开封镇之后,四周便就凝出一层薄薄冰霜。
隐约间,还能听到鬼哭神嚎的凄厉尖啸。彷如三尊阴世凶煞,让人望之生畏!
“张五郎果真是信人。”
纪渊起身走下高台,来到张奇山的面前。
目光扫过这三件禁忌法器,露出满意地神色。
“都说走阴人通晓秘法,能够出入阴阳,行过忘川、奈何、黄泉,直抵尘封的阴世。
张五郎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张奇山并不惊讶,这位北镇抚司的年轻干户,之所以追问水云庵私下收入冥器,又对走阴这么感兴趣。
其目的,已经显而易见了。
“奇山说过,只要纪爷能够为我张家拔除世代血咒。从今以后,为奴为仆,任凭差遣,绝无二话!”
张奇山心中早就做好准备,如今回答得也是斩钉截铁。
“纪爷若要走阴,光有这些遮蔽护身的禁忌法器还不够,还需额外再布置一下。”
这位槐荫斋主人行事雷厉风行,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直接列出所需之物。所谓走阴,便是走阴人孤身
穿行两界。
想要三五成群一起前往,就要举行特定的仪式。这叫做“观落阴”。
阴门九派之中,出马这一支通“叫魂之术”,可以唤回死去不久,还未消散的阴魂附体自身,与在世的亲人进行沟通。
而“观落阴”则恰恰相反,它不是让死者回到阳间,而是让生者下到阴世。“一条红色或者黑色的厚缎带,中间夹着秘传符咒,分别是斋、寝、炁、八、埃、台、戾七个古字,盖住双眼.
两手捧着禁忌法器,数人的神彼此牵引.
还需两人,一者敲动法器,一者手提纸钱,以火点燃,好引导众人还阳,否则会有迷失的风险。”
张奇山面色凝重,严肃以对,逐一交待,生怕有半点疏漏错处。纪渊也是听得认真,并没有不当回事,牢记于心头。
活人下阴世,乃是绕开阴司定下的森严规矩,本就风险极大。若不谨慎仔细,很有可能就会阴沟里翻船。
随后,他又叫来秦无垢、琴心这两人,好为自己和张奇山还阳引路。因为阴世不同于阳间,各处都笼罩着劫气道雾。
一切景象事物,皆是朦朦胧胧,诡谲变化。根本难以分清置身何处!
假如没有引路之人,只怕有去无回!
片刻后,凤凰台上摆好香案,秦无垢与琴心列坐两旁。居中,则是纪渊与张奇山。
他们系着红黑缎带,以朱砂写的秘传符咒蒙住双眼。各自五心朝天,盘坐于蒲团上。
每人取用一样禁忌法器,遮蔽自身的强盛阳气。“纪爷,还请緊守心神,勿要被幻象干扰。”
张奇山打起神,他虽然是走阴人一派的当代掌门,但寻常情况也不会贸然穿行两界。
祖上世代所留下的警戒教诲,将走阴过关视为出海打鱼,未必次次都可以风平浪静,顺利回归阳间。
稍微遇到意外,便就有可能彻底沉沦阴世,死得悄无声息。“张五郎你且放心施展,无需考虑到我。”
纪渊盘坐于蒲团上,心神微沉,时刻勾动皇天道图。
他命格之中坐镇的凶神增损二将,本来就有出入阴阳之能。
只不过,没有像张奇山这样的走阴人亲自带路,未必寻得到杨娉儿等人的确切方向。
“纪爷听好我的咒语颂词,一字都不可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