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人,请。”
童关如今已是小旗,穿着青色斗牛服,挎着腰刀。
这小子年纪虽然不大,但时常跟在纪渊的身边。
耳濡目染之下,也有了几分凌厉气势。
“你破开服气关了?”
纪渊眼皮抬起,扫过走在前面的童关。
锐烈的眸光闪烁两下,好似洞若观火,将对方筋骨皮膜看个透彻。
“大人果真是法眼如炬,小的从李小旗那里换来一枚豹胎生筋丸,
打磨数日的气血,终于是让内外圆满,踏入服气一境。”
童关恭敬回身,如实答道。
“北镇抚司的一干小旗里头,你算是上进的。
他们发了薪俸,大多都使到窑子、酒楼去了。”
纪渊颔首,眼中流露赞许之色:
“你平时练功勤勉,也懂得把银子用到正路,投入武道。
这样吧,稍后你持本官的腰牌,自去武库领一本上乘武功,
再拿三瓶行军丸,每日服用,夯实根基。
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多问。”
童关闻言,心头重重一震,似是不敢置信。
随后浮现掩饰不住惊喜,当即抱拳道:
“多谢大人栽培!赏赐之恩,属下绝不敢忘!”
纪渊摆了摆手,示意继续带路。
他这番举动倒也不是故意拉拢,收买人心。
只想顺手拉一把有野心、想上进的下属。
习武练功,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
长年累月坚持下去,却不容易。
尤其是天资平庸之辈,纵然日夜不停,锻炼筋骨、拉伸皮膜。
打熬自身的内外,也未必能有多大进步。
最后心灰意冷,自然也就放弃。
选择求一时的欢快放纵,沉溺于酒色。
“童关、李严都是武道上奋进的坚毅性情,至于裴四郎,他天赋不在这上面,善于结交,人脉广泛……”
纪渊挑选的几个手下,也都算得上资质中乘,各有不俗之处。
按照讲武堂的划分层次,应该说是凡骨之上,英才未满。
用于办事跑腿,也足够了。
“见过纪千户……”
纪渊双手负后,那袭大红蟒衣醒目无比。
所过之处,总旗退避躬身,百户低头拱手。
无不是态度恭敬,小心翼翼。
这让走在前面带路的童关,有种心潮澎湃的激动之感。
大丈夫谁不想掌权得势,操持生杀,立于万人之上!
纪大人尚未及冠,就已经官拜千户,踏破换血三重天。
北镇抚司的众多缇骑、小旗,对此又敬又畏,又惊又羡。
尤其是没个好出身、好家世的那些人,更将其与宗平南一起奉为楷模。
无形之中,反而让纪渊积累出不小的威望声势。
“纪大人,诏狱到了。”
童关侧过身子,停步于北镇抚司的大牢门口。
“这就是传闻之中,叫人宁死不也愿进的‘诏狱’?”
纪渊眉毛一挑,抬头望向那道精钢浇铸的丈高大门。
周遭紧紧围了三道栅栏,上面还有未落下的万斤重闸。
披坚执锐的甲士,密密麻麻的箭垛子,几架足以射杀三重天武者的神臂弩。
换成其他地方,完全当得起守备森严,难以攻破的评价了。
可这是北镇抚司的诏狱。
关押众多江湖余孽、贪官污吏、乱党逆贼。
据说还有几尊宗师级的左道魔头,因为对朝廷有用,一直没有明正典刑,镇压于此处十几年之久。
“这几座断龙重闸,还有精铁栅栏,困得住谁?
我如今换血三重天,自忖轰破闯关没什么问题。
换成四重天,炼成上乘真罡的武者,怕是能几进几出!
估摸着,这些都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真正的厉害手段,在于洞天之内。”
纪渊心念转动,穿过万斤重闸,走到狭窄甬道尽头,取出挂在腰间的千户腰牌。
此物入手微微冰凉,好似金铁铸成,催发气血,如潺潺溪流灌注其中。
“嗡”的一声细微颤鸣,腰牌表面焕发一层清光。
勐然射出一道虚幻的烟气,仿佛道士当空画符,勾勒玄奥轨迹。
就像之前进入黄粱县的坠龙窟,当“钥匙”扭动,深邃虚空好似门户敞开。
“你在此候着吧。”
纪渊往前踏出一步,如同横跨两界,由阳世来到阴间。
眼前无穷墨色晕染开来,蒙蔽五感混淆精神。
随后,景象大变!
潮湿、阴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