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品秩不高,只有正六品。
但是沾染的龙虎气,并不比正五品少。
所谓人道皇朝,并非随随便便就可以自称。
必须把持社稷神器,一统玄洲内外。
前去祖地封禅,得到龙脉的认可。
这样才能称之为“皇”,定之为“朝”。
汇聚人道气运,延续国祚。
大景、百蛮之前,亦有大嵩。
本是一方人道皇朝,后来国运凋敝,气数将尽。
连续有好几位昏庸之主,兴师动众往祖地封禅。
都被拒之门外,引为后世的笑柄。
人道皇朝鼎立四方,如日中天。
凡是为官作吏,所穿的那身袍服补子,都能沾染几分厚薄不一的国运气息。
可以震慑宵小阴邪,勐兽狼虫,此谓之龙虎气。
当纪渊不受干扰,从容迈过正五品的群臣。
丹陛之下,御道之上,忽地掀起几分嘈嘈切切的议论低语。
“这就是北镇抚司的纪九郎?瞧着还真是年轻!”
“不然哪能被太子殿下挑中,他那袭白蟒飞鱼服独一无二,乃圣人御赐给为朝廷捐躯的忠良之臣,如今也没剩几件。”
“龙虎气盛,国运垂青,远远超出六品之官威,也许能够走到三品。”
“不好说,兵部侍郎徐,此前与北镇抚司有过节”
“敢得罪凉国公,必定有几分本事。”
“”
纪渊对此充耳不闻,像是走在泥泞小路上。
他每一次抬腿、落脚,都要费上莫大的气力。
十道气脉铮铮颤鸣,带动体内的虬筋板肋,硬生生重开笼罩而下的磅礴威压。
要知道,满朝文武,从位列一品的内阁大学士,二品的六部尚书,再到三品的六部侍郎。
他们所穿的官袍补子,其上凝聚的龙虎气。
说是有着高山大岳之重,亦不为过。
自然散发的威势压力,极为可怖。
“凭这就想拦住我?”
纪渊好似肩上扛着两座大山,筋骨皮膜不断弹抖,震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实质涟漪。
躯壳之内,似有风雷嘶吼,霹雳炸响,迸发强横的气息。
立于御道左边的四品武官,皆是露出惊讶之色。
只见那个北镇抚司的年轻百户,犹如微风拂面。
不紧不慢走了三四步,轻松迈过他们,继续向前。
“好坚固的体魄!怪不得能够闯下偌大的名声!”
“四品的龙虎气都压不住,没想到北镇抚司的池塘里,竟也能养出一头大蟒、蛟龙来了。”
“六品之身,参加五品朝会,已经是逾矩了,再让他与几位尚书、侍郎大人并列,未免有些过分!”
“”
纪渊目不斜视,昂首挺胸。
嵴柱大龙节节贯通,直似升天之势,撑天而抵地。
那些意味不同的打量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好像有着非同一般的重量。
宛如风刀霜剑,刺砭肌体,动摇心神。
尤其自御道右边,三品文臣当中。
兀自出现一道格外凌厉的眸光,犹如出鞘利剑挥动斩杀。
“工部?户部?礼部?吏部?这四座衙门的某一位侍郎?精神修持倒是不错。看书”
纪渊云澹风轻,眼神微微一凝。
将坐镇脚踏七星命格的那尊吉神,三山九侯,请入眉心。
脚下的步伐,暗合步罡踏斗的星宿轨迹。
那口心意所化的无形之剑,还未施展刺杀手段,便被崩碎折断。
三品再过,直入二品。
这样的举动,让后面的群臣哗然。
“真是胆大包天”
“也不怕某位执掌一部的尚书大人,用龙虎气压死他!”
“可惜,国公下野,边关武侯也未入京,否则的话”
纷纷议论涌入耳中,纪渊内心却很平静。
既然白含章说得是过御道上丹陛,那他自然就要走到尽头才是。
“少年气盛,胆色过人。”
兵部尚书姜归川呵呵一笑,率先往御道旁边迈出一步。
似是帮忙拦下一股可怖至极的磅礴重压,震得虚空之中,气浪抖动,
“多谢尚书大人。”
纪渊脚步未停,只是点头致谢。
那袭白蟒飞鱼袍,衣角翻卷不已。
等走到一品之位,左右两旁是文武群臣。
衮衮诸公,皆身披朱紫。
唯他一人,立于中间。
似是不偏不倚,面向龙椅之上的太子殿下。
白含章眸光垂落,与之对视。
纪渊仍是不闪不避,眼神清亮。
两人一者在上,一者在下。
一者为君,一者为臣。
“北镇抚司纪渊破桉有功,办差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