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药?”
……
……
呼!吸!
汹涌的气流奔走如潮,几乎形成滔滔狂澜。
震得几堵厚实院墙,噼啪作响。
好似一头巨鲸张口吞吸,动静极大!
外人只晓得,这是那位百户大人专心练功,搬运气血,弄出来的惊人气象。
故而,没有谁敢踏入院门。
“无中生有,造化灵根!元胎祭炼,成就神魔……夺!”
纪渊双眼闭阖,立于石胎之前。
默默运转无名道诀,九条道蠹潜入孔窍,试图占据无魂无魄的可怖躯壳。
隆隆隆,冬冬冬,宛如一连串炸雷在耳边轰响!
那股无与伦比的阳刚血气,彷佛势不可挡,震荡着纪渊的心神。
天父地母千万年的自然孕育,机缘巧合之下,方才成就生机磅礴的石壳胚胎。
等于是生下来,就气脉俱通,气血无穷,拥有世间最上等的武骨体质!
一旦养成出世,做到天地交感,内外汇合,兴许能够立地成就宗师!
“气血之强大,几乎要把我炼化出来的道蠹,还有自身的念头,都给融化了……”
纪渊全神贯注,正色以对,没有半点的松懈。
他不断地注入滚滚血气,好似炉火炼钢。
使劲压迫那团蠕动不已的元胎,接受自己的意志。
唯有将念头融入其中,才算是真正掌握。
把这座石胎,彻底炼成己用!
喀察,喀察,两股血气、精神互相碰撞。
强烈的挤压之下,外面那层如干裂泥巴的厚实石皮,全部剥落跌下。
五官栩栩如生,好似璞玉凋琢,鬼斧神工,神意充足!
仔细看去,竟然与纪渊有几分相似,只是眉眼稍显稚嫩了一些。
“我十道气脉铸成,又有虚界】命数汲取元气,难道还降服不了!可笑!”
纪渊陡然张开双眼,眸光冷冽。
四肢百骸的精纯内息,好似开闸泄洪,悉数涌入九窍石人。
他如今就是要用雄厚的积累,将那团血肉胚胎,变成自己的形状!
偌大的院子,好似狂风暴雨肆虐横行。
什么假山、花木、草坪,统统都被牵扯的气流。
扫荡成狼藉一片,炸碎开来。
浓烈的气机,引得风云变幻,天地失色。
好似棉絮的流云被无形大手搅散,化为硕大无伦的漏斗,徐徐旋动。
恰如龙吸水!
“这是又要突破了?”
怔怔出神的秦无垢心中一惊,不由自主走到门外。
那轮炙热滚烫的“大日”,映照于双眸之内。
越发明亮,越发炽烈!
强横的气息,不住地攀升上去。
像是没有止境!
“好个纪九郎,好个意欲与天比高的心气……”
秦无垢眼中泛起涟漪,嘴角勾起笑意。
足下轻点,身轻如燕飘入二层,横坐于栏杆之上。
“都说换血三关水磨工夫,百日筑基养圣胎,耗费灵药大丹。
没成想,小冤家只用了九天,莫不是打算一年之内,铸成法体。
也好,省得六大真统的那群天之骄子,不把朝廷高手放在眼里!”
她随后取出青玉酒壶,浅浅饮了两口,偏头眺望那座别院。
磅礴的血气笼罩,只能看清一团团剧烈跃动的粘稠赤光。
其余的景象,皆是模模湖湖,根本瞧不分明。
“周天道场,混化万物!”
纪渊早已浑然忘我,不知外界变化,更不知过去多久。
随着那块九尺高、九窍通的石人,轮廓愈发清晰。
他要承受的压力,也就愈发沉重。
彷佛高岳大山,落在双肩之上。
说到底,这块九窍石人,本是为怒尊大魔所准备。
即便灵素子再不济,也不可能耗费半生,都只停留在初入换血的层次。
如今,纪渊想要彻底降伏,炼化元胎。
等于稚子持大锤,小马拉大车。
感到力有不逮,也在情理之中。
幸而,纪渊攫取到了元胎主】的命数,加上那门无名道诀。
两相结合之下,炼化元胎,无非就是水滴石穿,多费些功夫罢了。
砰砰!砰砰砰!
一阵剧烈的噼啪炸响,那九条道蠹勐然扭动,勐然冲破石人坚如精钢的皮膜。
瞬息之间,钻进那团血肉胎盘!
尔后,口、眼、耳、鼻、谷道、阳道,九窍齐齐大震。
好似大力擂击天鼓,迸出轰隆雷音。
这一记无形巨响,惊得整个黄粱县都有耳闻。
隐约还可以听到,有人错以为变天了。
扯着嗓子喊,下雨打雷收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