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于孤弘子和余东来。
极可能是潜藏天京的“魍”。
“周老大和唐老大的靠山是户部,不瞒两位大人,三分半堂的新靠山是兵部。”
何云愁声音微冷,不见多少慌乱之色。
“就在昨日,何某已经将拜帖送到五军都督府,经过一位四品武官的好心引见,有幸与谭文鹰大都督短暂一晤。”
秦无垢娥眉微蹙,正欲动手的念头被打消干净。
六部之中,唯兵部掌权最重。
甚至有人将之称为,景朝第七座真统。
里面群英汇聚,天骄辈出。
不知集齐多少兵家种子,未来的大材。
远一些的,有宗平南、谭文鹰。
近一点的,有姜赢武和王中道。
底蕴之深厚,门生之广阔,比之号称“天官”的吏部还要强出半分。
“何云愁,三分半堂落到你手里,反倒蒸蒸日。
以前苏孟的靠山不过是礼部尚书宋岱,现在却攀附到五军都督府的谭文鹰。
给兵部当看门护院的家犬,更有出息了。”
秦无垢心里明白轻重,扳掉依靠户部的周笑和唐怒。
只要做得滴水不漏,师出有名,并不会闹得很大。
但触怒兵部,开罪位高权重的谭文鹰大都督,后果绝对更严重。
“秦千户说笑,江湖中人总要为自己找个好主子。”
何云愁眼睑低垂,冷淡以对。
“你留苏孟一条命,本千户也给你一条活路,不再追究三分半堂,如何?”
秦无垢胸中煞气稍弱几分,她先是瞧了一眼纪渊。
似是询问意见,尔后再提出要求。
“秦千户这是什么话?苏孟乃我结拜大哥,手足兄弟。
对我有过命的交情,我又怎会伤他分毫。”
何云愁眼神微微一凝,莫名松了一口气。
倘若这场风波只是因为苏孟引起,那倒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用余光扫向纪渊,对方似乎浑然不在意。
开始吩咐手下的两名小旗,押送盐帮、漕帮的众人。
“哼,本千户早就跟苏孟说过,你这人野心勃勃,不会甘心位居人下,迟早要反噬。
可惜他满脑子江湖义气,偏信兄弟,才落得这个下场。”
秦无垢别过脸去,极为隐晦与纪渊换过眼神,拂袖道:
“看在琴心的份,本千户救他一次,此后三分半堂内斗恩怨,北衙不会掺和。”
纪渊颔首以对,声音淡淡道:
“不过规矩还是要守,北衙兴师动众,只抓盐帮、漕帮,却不动三分半堂。
让外人知道,恐怕以为咱们之间有什么勾结。
所以,麻烦何堂主和雷堂主屈尊降贵,往衙门走一趟。”
何云愁心头“咯噔”跳了一下,摇头道:
“俗话说,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我等到了北镇抚司,岂非成了两位大人砧板的鱼肉,任由宰割。”
纪渊颇为不耐,保持眉宇间的桀骜之色,张口呵斥道:
“何堂主休要得寸进尺,若非看在谭文鹰大都督的面子,早就把你当场擒拿。
钉穿琵琶骨,拖入诏狱拷问了!
继续讨价还价,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纪某翻脸无情!”
何云愁沉吟片刻,那双冷漠的眸子,深深望向端坐不动的年轻百户。
他竭尽全力察言观色,好似想要从中窥出几分端倪。
气血流动、心绪变化、杂念起伏……都很正常。
“二哥,无非是进一趟北镇抚司衙门,有什么大不了。”
雷隼忍不住插话道。
“就算他们真对咱们不利,难道罗龙会坐视不理么?
须知道,三分半堂库房里的大笔银子。
没有你我的钥匙,任谁都打不开。”
后面半截话,雷隼压低声音,悄悄说与何云愁。
“既然如此,两位大人盛情相邀,何某便恭敬不如从命,走这一遭了。”
何云愁抖动衣袍,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