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盈袖福了一福,敛衽行礼。
对于赴宴的几位贵客,她的感觉各不相同。
那位年轻百户是面冷心善,让人敬畏。
东城兵马司的罗猛、方谦,表面和和气气,却像是会喝血吃肉的虎狼,叫人害怕。
至于面前的玄武卫扛纛大将,其人不苟言笑,煞气冲天,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姓罗的,还有扈家老七……一个个都不见人?”
石擒虎两指捏着酒杯,浓烈的酒香让他紧绷的面容稍微放松。
“罗指挥、方指挥、扈家七叔,明明刚才还在这里,一转眼怎么不见人影了?”
林盈袖感到疑惑,正要唤来灰衣小厮询问。
“余家大娘子有所不知,扈七爷与罗指挥、方指挥开启之前小酌了几杯,让冷风一吹,脑袋便有些昏沉。
所以就下去醒了醒酒,免得到时候失态,冒犯了纪百户和石将军。”
曾礼笑呵呵楼,适时地答道。
“曾叔,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林盈袖蛾眉微蹙。
“估摸着应该是寻个幽静的地方……反正还未开席,余家大娘子何必着急,安心等候便是。”
曾礼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瞥向凭风楼外。
“这场宴……”
石擒虎注意到这处细节,心头微动。
莫非……有人要借风雨生事?
……
……
喀嚓!
炽白雷光撕裂浓云,纪渊长长吸入一口气。
风龙翻腾,吞入腹内,将第三条气脉凝聚出来。
“你们是谁,竟敢擅闯……”
那个叫徐三儿的灰衣小厮被一脚踹飞,撞开藏云居的两扇门户。
只见扈霆手持一杆大枪,龙行虎步杀向法坛。
“纪百户!”
这一声如雷爆喝猝不及防,惊得院落四下震动。
换做他人,只怕会当场被中断行功。
但纪渊面色如常,仍是闭目。
虚幻气脉寸寸凝聚,银色光泽连成一片。
他正处于关键的当口!
“果然,舍不得前功尽弃!”
扈霆冷笑一声,脚下如犁,人枪走出一条直线。
所过之处,玉泥夯实的莹白地面纷纷破裂,被大片翻出。
那杆大枪往前用力刺击,显然不打算给纪渊任何机会。
啪!
气流发出剧烈的爆响,掀起一道粘稠白浪。
这等恐怖的劲力,哪怕身披三层铁甲也要戳出个血窟窿!
“扈霆……只他一人么?”
纪渊心平气和,眸光冷冽。
他早已通过自身的浓烈气数,猜到这一场意料之中的埋伏杀局。
【武曲骑龙】的命格之,五色祥云震荡,垂落煞气血光。
他按捺住浮动心思,继续运转功法。
周身筋骨颤鸣,发出虎啸雷音!
肌体表面泛起金光,虬筋板肋的恐怖气力顺势爆发!
呼!
五脏六腑,霎时拧合发力。
近乎无止境的一口长气,猛然喷吐而出。
轰轰轰轰轰!
连珠似的巨大爆鸣,恍如数道闷雷坠落于地,炸得耳膜嗡嗡作响。
漫天风雨、雾气,诸多有形无形之物,噼里啪啦悉数倒卷!
这样的应对,完全出乎扈霆的意料。
他眼中呈现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就像面对江湖传闻的顶尖暗器暴雨梨花!
根本躲无可躲,退无可退!
这一口吐息的狂猛威力,裹着无穷无尽的雨滴水珠,击打在扈霆身。
剧痛!
好似飞蝗、箭矢笼罩全身!
纵然通脉二境,内外炼成的体魄都挡不住!
这还是人么?
太古时代的异种龙子也不过如此了!
扈霆咬紧牙关,心下发狠。
哪怕皮开肉绽,也要继续持枪刺杀!
掌心紧握的那杆白蜡大枪疯狂晃动,仿佛撞一堵铜墙铁壁横在面前!
似有无边阻力!
崩的一声,扈霆虎口绽裂,血流如注。
“我倒要看你,这一气能坚持多久!”
雄狮般的威猛老者须发皆张,全身气力、气血灌注白蜡大枪。
陡然拉出一条中平直线,直奔纪渊的心口。
其速之快,彷如闪电。
啵!
好似气泡被戳破。
枪尖点出寒芒。
终于突破重重阻隔。
扈霆眼中闪过掩饰不住的狂喜,任凭纪渊体魄再强横、积蓄再深厚,绝然挡不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