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碌脸色涨得赤红,那双眯成一条线的眼珠子鼓起。
心中既有愤怒、也有错愕,复杂无比。
倘若,纪渊杀自己是为了报私仇,倒也没什么惊讶意外。
可那句“换个活法”,却切切实实戳中了林碌的痛点。
他心头充满不屑、轻蔑,甚至觉得荒唐可笑!
自个儿是杀猪屠户之子,武骨平平,难成大器。
不给千户大人做狗,如何往上爬?
如何踩住那些同样一门心思钻营的贱骨头?
换个活法?
哪能活得如今潇洒!
强占民女为妾,强抢家宅院子、强夺他人田地……
“宗平南、宗平南,人人都想做大将军,可我等有这个本钱么!”
林碌怒视着大放厥词的纪九郎,粗如萝卜的五指合拢,化拳为锤,猛地砸落。
滚滚内气通过手脉,化为开碑裂石的沛然力气。
北镇抚司当差、做官的众人,多半都不太看得起这位林百户。
原因无他,其人武功稀松平常,没什么过人之处。
这方世界武道大兴,若无几分本事,只靠逢迎上官溜须拍马,怎么可能叫手下服气。
但再差的通脉,也是二境层次。
血气、内气经过千锤百炼,足以由虚化实凝聚气脉!
这一拳轰出,威力自然是有!
“人无心气、无血性、无良知、无道义!
又与猪狗何异!”
纪渊神色冷淡,跨出一步,身形如风。
脊椎大龙起伏抖动,带动腰跨、躯干。
自骨架、筋肉生出的层层力道,飞快攀升拧成一股劲!
轰!
左手如握火药,“崩”得一下炸开,打出惊人的气势!
他要以服气境界,硬撼手脉大成的林碌!
后者双眼圆睁,似是不敢置信。
一身肥肉抖起波浪,立定的身形狂震不已!
甫一交手,落入下风!
“你哪来的上品武功!?”
林碌脚步踉跄,忍不住倒退几步。
这般强横的力道,必然是外炼、内炼大圆满才能成就!
纪渊不言不语,那副钢筋铁骨嗡嗡颤鸣。
境界之间的差距多少还是存在,凝聚手脉的全力一击,宛如几百斤的大铁锤挥动起来,强吃下来并不容易。
即便如此,他仍是不退反进,内气带动血气走遍全身,云鹰袍震得哗哗作响,衣角翻飞。
掌心蕴含劲力,倏然按向林碌!
擒拿!
“欺人太甚!我会输给你个缇骑?!”
林碌已经退无可退,身后就是烈火肆虐的停灵屋子,灼热的气息舔舐过来,令人颇为难耐。
他心下一横,双掌飞出,十指弹动,捏成一道狂猛的手印!
贯通全身,勾勒、凝聚的气脉,犹如小蛇般浮现于肌体!
这般加持之下,力气、血气再强三分,直接把倾泻落下的豆大雨滴蒸发干净。
大摔碑手!
这门上品武功乃为杀法,讲究瞬间爆发,需要凝聚手脉才可修炼。
其力大势钧,纵是铁打的身子挨上一记,也要气绝当场。
然而,纪渊脚下如趟泥,并不以拳相击。
身子略微挪动,于毫发之间避开,让这一记大摔碑手落了个空!
“果然是没经历过生死的蠢材,我第一次硬接、第二次也要一样么?”
纪渊面无表情,趁此机会,踏步、拧身、握刀,一气呼成,顷刻做完。
手指捏紧,掌心发力,直似抽出一道雪亮匹炼!
怒龙腾空!
一条粗壮的手臂齐根而断,陡然抛飞洒出血光!
“啊啊啊啊!”
待到剧痛冲上大脑,林碌那张胖脸布满恐惧。
受此刺激,他竟是再也提不起与纪渊厮杀的勇气。
双腿一软,噗通跪下。
“九郎!你饶我一命!求求你,饶我一命!”
这位北镇抚司百户毫不顾及尊严,头颅重重地磕在泥泞地里,好似一头待宰的肥猪嗷嗷叫着。
“杀了我,你就是造反!死了一个总旗没关系,还能换一个上来,若死一个百户,黑龙台定会彻查!
钦天监的练气士有沟通阴阳的厉害本事,你藏不住的,迟早要被发现……饶了我,以后再不会与你为敌,我给你做狗!
这些年我捞到的银子、家宅、几房美妾……统统都给你!”
纪渊眸光闪动,贪生怕死之辈他见过很多,但像林碌这么干脆的,好像也没几个。
“都给我?”
林碌连连点头,雨水冲刷脸上的脏污泥土,显得凄惨无比。
“九郎,我对你有大用!我可以让你直接补缺百户,从缇骑连跳三级,
有了这个正六品的官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