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向宁与梅家已重谈亲事。
几日前,月母面色复杂的听着长子说自己的病已请北海王宫内的名医治好,不能辜负梅家的恩情,是以还请母亲上梅家求亲!
“你可要想好了!”月母瞧着向宁的眼中有些许看不明的东西,“反反复复,你可不能害了梅辰雪一辈子!”
向宁心中微颤,那一瞬,他几乎以为娘亲知道了他和韶之的事,看她的脸,却又平静得很。他低头道:“我自当一心一意的对待辰雪。”
月母长长的嗯了声。看来儿子跟那个诸韶之,做了了断了。也好,总比将来事情被人爆出来,向宁身败名裂,影响向海的前途来得好!一直以为向宁乖巧懂事,没想到竟然这般混账!他和男人厮混时,怎么就不想想自家的名声和弟弟的前程?
她神色淡漠,对向宁的亲事早没了热情:“梅家会同意么?”
向宁想起辰雪,心中微暖,微笑道:“娘亲但去无防,梅家必然欢喜。”
事实上,梅夫人听女儿说向宁的病治好时,一口茶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辰雪笑道:“娘没听错。”
梅夫人擦了嘴,并不怀疑女儿的话,沉吟了片刻后问:“辰雪,你还是非他不嫁?”
辰雪委屈的道:“上次和他亲事不成,女儿总落下了不好的名声,现在让人挑三拣四!向宁毕竟手艺在身,又是知根知底的,娘,我和他兜兜转转,但最后还是转了回来,可见姻缘天注定!”
梅夫人笑了笑:“你呀,就栽在月向宁手上了!”
想想女儿说的话也有道理,与其带着不好的名声让人挑挑拣拣,不如还是月向宁吧!
于是,月母来探口风时,梅家欢天喜地的答应了。
月梅两家的亲事,就此重上章程。
清早,向宁从后院的作坊到前院的铺子时,阿良没头没脑的迎面冲了过来大呼小叫的道:“东家,掌柜的!”
“怎么了?”向宁皱眉。
“铺子、铺子里来了个贵客!”
向宁心中一颤:贵客?难道是——他快步走至铺子掀起帘子那一刻,他的心松了松,又立即拉紧。
来客是名年轻美貌女子,衣饰精美气度高华。
向宁惊诧至极,竟是公主?他在行宫中远远的见过公主几次,刚要行礼,西宁抬了手道:“月先生,才几日不见,怎么就跟我生疏了?”
向宁知道她来寻自己必是为了韶之,只好道:“请到里院一叙。”
公主轻轻颔首,步姿轻曼的随着向宁到后院。
阿良搔着脑袋喃喃的道:这位小姐的气度相貌,怎么和掌柜的那个朋友诸韶之有些像?
公主打量了简陋的院子,开门见山:“你知道韶之患眼疾之事吧?”
向宁心中微颤,冲口而道:“还没治好么?”
公主呵了一声:“大夫们束手无策。”
“怎么会呢?”向宁急道,“实在不行,发榜招请名医也可以啊!”
公主定定的看了他片刻:“没用的。”
向宁眉头紧皱:“怎会没用?”
公主凄凉的笑道:“他是在你在跟他了断后,才目不能视。”
一股钻心的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了向宁,痛到他几乎全身麻木!
“月向宁,看在你们——曾经真心相待的份上,你能帮我劝劝韶之么?”公主从未这般低声下气过,她满目期望的瞧着向宁,满意的从他眼中看到几许动容与动摇。
“但是,我能做什么?”向宁喃喃的问,“我也不会医术。”
“我不求你回到他身边,只要你肯偶尔陪陪他——”
“不可能!”向宁转过身,“我不会再见他!”
“月向宁,”公主忍声道,“韶之还这么年轻,你就忍心见他今后漫长的年月失去了最爱的人不算还要再失去光明?”
蚀心刻骨之痛令向宁痛得说不出话来。沉默许久,他才下定决心般的道:“我有两个要求。”
公主大喜:“什么要求?你说!”
向宁仰头望天:“我已经和梅家的小姐定亲了。”
公主怔了怔:“什么?”
“辰雪对我情深意重,我不能辜负她。但是韶之执拗的性子我们都明白。我成亲后,不能留在合浦了。”
公主心惊肉跳:这两人,一个追,一个逃,怎么收场?
“公主也不希望,王爷身边留着我这么个不确定的危险因素吧?”向宁嘲讽的笑了笑。
公主想起之前要致他于死地的事,面容微有尴尬。
“送我去京城吧!”向宁终于说出了口,“离他远远得,时间久了,他自然会放下我的。”
公主瞧着他哀伤凄凉的神色,脱口问道:“那你呢?你能忘记韶之么?”
向宁淡笑道:“总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