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爷子一楞:老太的外孙女——合浦的风云人物月明珠?!当即打量了番明珠,见她艳若玫瑰,冷若冰霜,一身气势凛冽逼人。心内暗道:是个厉害的女娃。
他悲怆的摇头叹道:“老夫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自不会糊弄过去。”钟家自诩书香世家,这种丑事闹上公堂,他家声誉尽败不说,还会影响孩子们的前程。所以方氏有侍无恐的想以族规处置如雪,钟家族老也没有阻止。但梅家人来了,这事就不能这么糊涂的盖过去了。
“方氏,莫要闹了。你哭闹到现在,事情都没说个清楚。孩子是怎么没的,你是怎么发现的,趁人都在。说说吧。”
方氏还想在再嚎,不料她丈夫怒吼:“再不说清楚全家都要上公堂!你到底说不说?!”
她心下大骇,只好止了哭声。指着如雪恨恨不休的道:“我哪还说得出口?让她说吧!”
如雪这才哽咽着道出原委。原来,今日傍晚,如雪的丈夫钟祺与几个学子外出聚会不在家中。如雪便在自己的织房里纺布。
“表姐还要织布?”明珠骇笑,“我可记得表姐压箱底的银子,不止五百两吧?”
如雪看向方氏,方氏眼珠一瞪,道:“瞧我做什么,是你自个儿说不擅理财,我才帮你托管——”
“书香门第的钟家婆婆,图谋庶子媳妇的嫁妆银子。”明珠声若碎冰落玉盘,清脆冻听。
钟旻满肚子的伤心气愤和羞愧一起涌上,一个耳光扇上方氏的脸:“我缺你银子花了么?!你要抢祺儿媳妇的嫁妆?”
方氏捂着脸,又要大嚎之际,却听明珠再度开口:“不知书香门第的钟家对此等妇人的行事,可有家规惩治?”
“你这贱人——”方氏破口大骂,“我儿子都被你梅家害死了,你还想再害死我是不是?想斩草除根是不是?那你来呀,你直接杀了我吧——”
明珠扯了扯嘴角:“我不会杀人,要杀,也是公堂上县令大人判清了案件再杀。不过我在京城时看大人们审案,越是你这般急着寻死觅活的人,往往都是心虚害怕,犯了大罪的真凶呢!”
方氏惊恐的倒退一步,指着明珠,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钟老爷子发声:“闭嘴!祺儿媳妇,继续说。”
如雪有了娘家人依靠,又见明珠这般勇猛,心中大定。
“入夜,我独自用了些夜宵后继续织布,想等夫君回房。”
明珠又问:“夜宵?你吃了些什么?”
“简儿见厨房里还有些许饺子,便蒸了一笼蒸饺给我。”
简儿出列道:“厨房里其他东西,夫人不许我们碰。只剩下些中午吃剩的饺子。奴婢想着已经煮过的饺子再煮就不好吃了,便蒸热了送给小姐吃。”
简儿这话说得梅家人眦目欲裂,钟家人羞愧不已。连方氏自己也觉得情况不妙,缩了缩身子。
“一笼饺子我吃了五个便饱了。还剩七个,留着给夫君回来吃。”如雪续道,“谁知厨房里突然闹了起来,说是少了东西。简儿去过厨房,就被叫去对质。”
简儿补充道:“到了厨房我便问管事娘子,少了什么精贵的吃食。管事娘子硬说少了夫人的燕窝,拉着我审了半日,结果是她自己算错了。”
方氏叫道:“你个死丫头尽说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干什么?想转移话题是吧?我偏不让你如意——”
“闭嘴!”明珠冷喝一声,“表姐嫁到你钟家,只带了简儿一个丫鬟。简儿被人支走,表姐落单,事情才开始呢!”
方氏喉咙滚了几滚,心慌意乱的揪紧了丈夫的衣袖。
如雪续道:“我自在织房内织布,突然听见些声响,以为是夫君回来了。手上的布正在紧要关头不好离开,便道:‘阿祺?桌上有些饺子还是热的。快些吃了睡吧。’”如雪眼中透出羞愤,捉紧了母亲的手臂,“谁知过了小会儿,进了我织房的人,竟然是钟皖!”
“你胡说八道污蔑我儿——”方氏放声尖叫。“明明是你支开了简儿,约我儿幽会!老爷,爹爹!皖儿早就跟我说过如雪这个贱人淫荡不堪!故意勾引他,他不同意斥责了她几句,她还威胁我儿要污他名声!老爷,你要为皖儿作主啊!”
方氏说得这么撕心裂肺,听的人无不动容。怀疑与不耻的目光直直的射向如雪。
钟祺胀红脸,怒道:“你胡说!如雪才不是这种人!如雪即没本事使唤厨房的管事娘子替她支开丫鬟,也不会蠢得在自己屋里杀人!”
钟家人顿时陷入两难之中:已死的嫡子竟然这般不堪,令他们难以置信。但钟祺的话也有理有据。到底相信谁哪?
方氏呸了一声,骂道:“小妇生的杂种!你和你那贱人丧尽天良,害了我儿不够还要污他身后之名。老爷,爹爹,你们快说句公道话啊!”
明珠不耐的道:“我表姐还没说完呢。若是在衙门,你几番扰乱公堂,可